锦毓低头认真思考,半晌抬起头定定地说道,“即便没有她们,日后也定然会有别人与妾身争宠……妾身若一直纠结着这些,往后的日子可得多累呀。”

沈睿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心中五味杂坛,不怒反笑,“好,好得很,原来夫人不光心大,嘴上功夫也不饶人,倒教为夫小瞧了去……”他站起身,不顾锦毓惊愕的眸子,撂下一句话,“如此,便依了夫人,明日便放那二人出园,你可满意?”

说着,便大步往门外走去。

“将军……”锦毓站起身想要说什么。

“还有些公事未处理,就不陪夫人了。夫人早些休息,不必等我了。”

他的身影没入黑暗里,消失不见了。

林锦毓颓唐地坐了下来,愣愣的不知在想些什么。目睹一切的喜鹊画眉也面面相觑,不知事情为何会变成这样。

“夫人,方才您怎么能和姑爷如此说话呢,难怪姑爷不高兴。”喜鹊上前轻轻说道。

“是呀夫人,您这话虽说的没错,却也不能放在明面上说。这男人呀,虽都喜欢三妻四妾,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忍受妻子如此大度,您这般大度,倒教姑爷误会了去。”

锦毓长叹一声,说道,“有些事,既然注定要发生,不如提前说出来也好让大家有个准备。这般藏着掖着闭口不谈,难道就不会发生了吗?”

喜鹊蹙眉道,“话虽如此,可终究夫人您正值宠爱,何必想那些有的没的……”

“你们小丫头懂什么,自古小情小爱最是不得数,男人心也最是猜不得。如今我风华正好,若是日后一朝红颜老去又该作何区处?”锦毓语气中有些许伤感。

房间里静悄悄的,好像大家都沉浸在自个的思绪中。

“好啦,别担心我了,去做自己的事吧。”锦毓率先打破沉默,笑着吩咐道。

*

早已是该歇息的时刻了。锦毓兀自坐在椅子上,愣愣地望着跳动的烛花出神,好像下一秒将军便会推开闭合的大门犹自朝自己笑着。

可是等啊等啊,大门依旧紧紧闭着,静悄悄的。

“嘎吱”一声,门被推开了,一定是将军回来了,她激动地站起身来。

没想到来人是画眉。锦毓脸上顿时出现失望之情。

画眉心有不忍,却又不得不说,她轻轻说道,“夫人,方才姑爷让身边的青豹来传话,说公务繁忙,今夜就宿在书房了,让夫人不必等了,早点安歇。”

画眉说完,便偷偷观察她家夫人的神色。没想带她面色如常,淡淡说道,“如此,便伺候我更衣吧。”

放下层层叠叠的帷幔,侍女们垂手而退,若大的屋子里便只有锦毓一人。虽然帷幔将自己包裹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但林锦毓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受到一丝孤单。

早就习惯了身边那人的绵长呼吸和有力的臂膀,如今骤然失去了这些,突然有些不习惯了。

可即便是这样,锦毓也没有后悔今晚和沈睿之说的那席话,自己心中时时有警钟敲响,不能因为一时的欢愉而忘却了今后,有些事索性趁早说个明白,也省得日后理不清剪还乱。

这夜同样孤枕难眠的,还有睡在书房榻上的沈睿之。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夜……

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办,将军生气了

后果很严重哦

我(v?v) 想~要收藏收藏收藏(说三遍)

☆、鹿茸虫草

第二日寅时,折腾一宿的沈睿之穿戴上整整齐齐的官服,上朝去了。

朝堂之上,一片肃穆,文武百官皆按品秩一一站好,尽显天家威严。

年轻的帝王身着明黄色龙袍,胸前绣着沧海龙腾的图案,袍角那汹涌的金色波涛下,似有飞龙即将腾空跃起,迎风而去。

他的脸庞隐在冕旈之后,使臣子们看不清他究竟在想些什么。

突然,只听“啪”的一声,一份塘报带着怒气被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大臣们不明就里,面面相觑,慌忙跪下来。

余光中,只瞟见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端庄沉稳的皇上此刻面前的玉珠正不断晃荡,似是生了不小的怒气。

沉默良久,上首才传来圣上不怒自威的声音,“我泱泱大国一向知礼爱人,子民们皆爱好和平,不愿滋生事端。实在是夷夏小国,弹丸之地,却妄想蚍蜉撼树,屡屡侵犯我西北边境,致使我□□关河不宁,黎庶不安。

真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朕本不愿以强攻弱,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不得不给点颜色瞧瞧。朕有意则一员猛将,协同镇守西北边疆的军士,收复夷夏小国,扩充我大宋版图。

众位爱卿,你们可有合适的人选?”

堂下顿时响起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唯有沈睿之巍然不动,眼眸深深,面容沉静如水。

“陛下。”说话的是凤鸾台平章事方德儒,“老臣举荐沈大将军,沈将军少年有成,有勇有谋,几年前便收复南蛮赤金国,立下汗马功劳,又是陛下亲封的一等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实在是不可多得的将才,理应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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