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徐胜利他们拉着一马车的家伙什回到临河村,整个村子都沸腾了,不管有没有事的,都跟着去了生产队,他们知道按照往常的规矩,像这么贵重的东西自然是要放在生产队的库房里,安排专人看守的。
这么多人搭把手,很快就把那些笨重的机器放下来了,徐胜利他们早就在回来的路上弄清楚了,放映队跟来的两个小伙子中那个个子高点、20多岁的小伙子叫黄建军,而另外一个瘦瘦的、看起来最多20的小伙子就叫孙卫国。这会儿见村子里的父老乡亲都围着黄建军和孙卫国看,七嘴八舌的问东问西,忍不住没好气的赶人道,“去去去,都围着放映队的人干嘛?地里家里没活计啊,还不赶紧回去干活?人家忙活了半天,还没吃饭呢。我正准备带他们去我们家吃饭呢。”
这么一说,其他人不乐意了,麻利如赵大婶,早就拽着孙卫国的左边衣袖了。“哎呦喂,队长,咱们也是来请放映队的小伙子到家里吃饭的啊。”
一时间生产队那个吵闹啊,你拉着黄建军的衣服,我拽着孙卫国的衣袖,直把两人看的吓傻了。他们作为电影放映队的成员,县里的村子没少去过,这还头一次见到这么热情的村民呢。不过两人到底被这份热情搞得有些哭笑不得,任谁被东拉西扯的,身上的衣服都快要被扯开了,都不会有什么好心情。
终于,徐胜利看不下去了,拿出作为生产队长的威严,厉声喝道,“好了,别闹了,没看你们都把人放映队的都吓坏了吗?谁都别抢,我是队长,黄同志和孙同志肯定要去我家吃饭的。”
话说徐胜利那个无语啊,他就一个转身没注意,村里人就闹成这样了。一个个没见到孙卫国和黄建军涨红着的脸吗?要是再不阻止,就算是好心,人家说不定都要发火了。
徐胜利都这么说了,再看看黄建军和孙卫国的脸色,其他人就不敢再说些什么,只好任徐胜利带着放映队的那两个小伙子回家吃饭了,顺便还喊上了徐定睿他们这些跟着去镇上的人作陪。村里的其他百姓这天家里有做了什么好菜的,就琢磨着腾出一些送过去给他们加菜。好在现在还没出正月,每家过年的食材或多或少都还有一些没有吃完,置办出一桌让放映队满意的饭菜还是挺容易的。要是搁那些青黄不接的日子,每家每户就连吃饱都成问题,更别说吃什么荤菜了。
跟村里大部分人一样,张敏特意将从北京带回来的酱鸭开了一包切好了给徐胜利他们送去,惹得黄建军和孙卫国直在心里诧异,临河村不是普通的小山村吗?怎么还能吃到老北京的特产呢?
因为晚上还有工作,黄建军和孙卫国谢绝了徐胜利的好意,滴酒没沾,只顾着埋头吃菜。倒是让徐胜利等人高看了他们几分,任谁看来,黄建军他们经常下乡办事,别的不说,吃的喝的不会少的,应该多少练出了一番好酒量,没想到他们还算有原则,光吃不喝,就怕喝高了出了什么技术问题,没办法向等候了大半天的乡亲们交代。
吃吃喝喝、说说笑笑,他们吃过午饭已经是下午三四点了。黄建军看了看手表,和孙卫国对视一眼,就率先对徐胜利道,“徐队长,时候不早了,我们要开始准备放电影了,不然就来不及了。只是您看这放电影的地方要选在哪儿呢?最好宽敞点的,不然坐不下多少人的。”
徐胜利一拍大腿,“不用选,别的地方都不行,就去咱们生产队的晒谷场吧。”
黄建军点点头,“那行。只是要麻烦徐队长安排人帮我们把发电机什么的送过去。”他们下乡次数多了,知道一般村子里放电影都会选在晒谷场,不过他照例还是得问清楚啊。
徐胜利这才安排人帮着把放电影的机器什么的运送到了晒谷场。嘴里还一个劲的让帮忙的人注意一点,这些机器精贵着呢,要是磕了碰了,谁都赔不起。
机器运到晒谷场,根本就不用黄建军和孙卫国操心,自有闲得慌的半大小子们挤到他们跟前忙前忙后,他们只要动动嘴,指挥那些小子们干活就行。小子们被指是干活并不恼,一个个反而还乐呵呵的。当然涉及到放电影胶片什么的技术问题,黄建军和孙卫国就只能亲自动手了,要是给小子们不小心弄坏了电影胶片,那可就麻烦了。
知道晚上要放电影,村里的每家每户都早早的做了晚饭。他们看露天电影都有自己的经验了,知道要尽量早点占据有利的地形,才能有好的观影位置。本村的人不用说了,近水楼台先得月,自然能在场院中间看;外村的乡亲们这么远的路又不好自带板凳,就找块砖块或者石头坐着。要是实在找不到,就只能站着看了。不过那些皮小子们都不是安稳的主,一个个的爬高上低的,要么爬到树上,要么爬上墙头,惹得家长们跳骂不已。
更有那隔壁村的乡亲们,因为路远,怕耽误了看电影,带了些干粮就来了临河村。要是谁正好在临河村有亲戚,自然是在亲戚家吃饭的,还能得到一个好位置,惹得同行的人羡慕不已。不过也只是羡慕罢了,他们都知道如今的年月,谁家都没有什么多余的粮食用来招待素不相识的同乡。如果来的迟了,就只能站着看了,如果孩子们看不到,就会被家长驾到脖子上。
“放电影啦!放电影啦!”还没有天黑,心急的孩子就匆匆吃罢晚饭,不顾家人的呼唤三五成群的奔向了晒谷场。他们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