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沈念在宋姓男子的嘈杂声中睁开了眼。沈念无奈地揉了揉太阳穴,怎么就不得消停呢!
沈念“吱呀”一声推开了门,正想出言劝解宋姓男子,却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赵无庸正拿着长剑和黎孟对峙。
赵无庸长身而立,青衫被风吹得簌簌作响,朗声说道:“李大哥,讨教了。”
黎孟微微一笑,同样朗声说道:“赵老弟客气。”
沈念疑惑地看向洛菲,心想:赵无庸怎么和黎孟较上劲了,难道他们有着自己不知道的深仇大恨?
洛菲走过来,拉着沈念的手臂,说道:“《诗经》有言,‘士之耽兮,尤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我今日方明白,男子也有痴情种。”
经她一说,沈念才恍然大悟,昨日黎孟战胜宋姓男子后,自己投去倾慕的目光,赵无庸当时就在旁边,自然是将自己的神情一览无余。可是,沈念却觉得赵无庸这样的行为很幼稚。
或许,男人在女人的眼里都是这么幼稚。
沈念的心里很乱,无暇顾及赵无庸和黎孟的战况。等到一切都结束后,赵无庸的寒剑差一寸就伤到黎孟,黎孟的铁鞭也缠住了赵无庸的腰,堪堪打成了平手。
黎孟的声音响起,夹杂着轻微喘息声:“赵公子的招数正统,应当是出自少林。李某记得,锦帝便是师承五台山。”
赵无庸将长剑一收,说道:“据传,禁军统林黎孟武功卓绝、智勇无双,赵某未曾见过他,一直引为平生憾事。”
说完,他们两相视一笑,都确认了彼此的身份。
洛菲眼神复杂,看着黎孟似有话想要说。但转念一想,既然他主动坦露身份,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沈念在一旁沉默不语,心想:原来他这么做是想一石二鸟,这算盘打得确实精。
唯有宋姓男子摸了摸后脑勺,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四人,这打的是什么哑谜?
沈念走上前去,微笑着说道:“黎大哥,小女子沈念,之前多有隐瞒,还望恕罪。”
黎孟向着沈念点了点头,说道:“都是天涯沦落人,相逢就是有缘,沈姑娘不必客气,也无需说‘恕罪’。无罪何须恕呢?”
沈念看了一眼宋姓男子,说道:“小女子有一事不明,还要向黎大哥请教。”
黎孟也看了一眼宋姓男子,说道:“此事还不到能说之时,恕我不能告诉你。”
这下,连洛菲也疑惑了,他们究竟在说什么事?有什么事是连自己也不能知道的?
沈念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也就不再追问。
深夜,沈念和赵无庸在屋里密聊。
赵无庸率先说道:“关于他们俩的事,你有答案了吗?”
沈念看了一眼天上的皎月,满是忧虑地说道:“黎孟应当是受赵无垢指使,拐走异国公主,赵无垢则趁机掀起两国战乱。我只是担心,洛菲知道真相后,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这一切。”
赵无庸说道:“每个人都有他自己的命,没有谁能帮得了他。”
赵无庸的话不无道理,沈念只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过客,就算有心也无力。想及此,沈念还是不禁叹了口气,说道:“但愿他是真心爱着洛菲,否则……”
一想到他对洛菲只有利用所带来的后果,沈念就不忍再说下去。
赵无庸宽慰道:“早些睡吧,他们的事只能由他们自己解决。”
说完,赵无庸离开了沈念的屋子,望着黑夜中的明月,隐隐觉得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平静。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约莫过了三四天的样子,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就像平静无波的湖面突然被人掷入了十几颗石子,小屋中的五人都从睡梦中惊醒。
“嗷呜——”一阵凄厉悲怆的狼叫声响起。
宋姓男子“啪”地一声推开了门跑了出去,兴奋地说道:“安亲王来了!他们终于来了!”
安亲王是西凉国幼主的叔叔,更是公主洛菲的亲生父亲,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为了找到逃跑的公主,他竟然亲自动身而来,看来赵无垢的讨伐书确实很有威慑作用。
沈念站在门口想了想,自己究竟要不要躺这趟浑水?拿着狼头丝绢的手渐渐握紧,她叹了口气,真相近在咫尺,怎么能功亏一篑呢?
想罢,沈念也走了出来。她抬头一看,才发现赵无庸、黎孟,还有洛菲早就已经站在了门外。他们四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同一个方向,迎接着这位安亲王的到来。
安亲王姗姗来迟,一见到洛菲,疲惫全消,慈爱地说道:“孩子,你受苦了。”
洛菲扑进了安亲王的怀里,流泪说道:“女儿不孝,让父王担心了。”
安亲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背,说道:“平安就好,平安就好。”他的目光看向沈念和赵无庸,说道:“孩子,你在外结识了许多朋友,父王深感欣慰。”
洛菲擦去眼角的泪水,向安亲王介绍道:“她叫沈念,是一个很好很美的大姐姐,他是赵大哥,名字叫……”洛菲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