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无垢对视良久,方才说道:“我去送高家父子。”沈念猜想,赵无垢应当知晓了自己营救高德光的事情,既然如此,何不坦诚作答呢?
赵无垢讶异于沈念的诚实,但也看出了沈念的满不在乎,不禁有些生气,“皇后,你私自放出犯人,将朕置于何地,又将你自己置于何地?”
沈念反问道:“那么,皇上多次欺骗臣妾,又置臣妾于何地呢?”
第十七章
沈念将假玉玺和玉佩放在了桌上,说道:“皇上,臣妾在等你的答案。”
这两个物件的出现如一道惊雷,让赵无垢呆在当场。赵无垢一直苦于维持的天子气度终于破碎,哑着声音说道:“你全都知道了?”
沈念点了点头,心中满是苦涩地说道:“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臣妾都知道了。骗了臣妾一年的假圣旨,还有灭门案当天出现的黑衣人,全都出自您的手笔。臣妾如今只好奇一件事,家父究竟是不是死于皇上之手?”
赵无垢立即否认道:“当然不是。朕说过,从来没有做过伤害皇后之事。”
他否认得如此坚决,沈念一时不知该信他还是疑他。念及那句从未伤害过自己的话,沈念将玉佩举起说道:“皇上,那您能告诉臣妾,为何要在那日派出黑衣人潜入沈府?您知道这黑衣人对臣妾的姐姐做了什么吗,您知道臣妾的姐姐因此神志不清吗?您说从未伤害过臣妾,那你骗我欺我,究竟又将臣妾置于何地!”
沈念的连番质问让赵无垢第一次有了慌乱的感觉,他稳定了心神后说道:“三年前,连年的大旱导致国库空虚,西凉国趁机犯我边境,赵无庸便借此一点一点蚕食朕手中的兵权。朕为保王位,着手从内部瓦解,而沈大人是朕的目标之一。至于手下之人采用何种手段,朕概不知晓,也绝不过问。”
沈念惨然一笑,事已至此,赵无垢竟还想用“不知晓”、“不过问”这六个字掩盖这一切吗?沈念看向赵无垢,眼中只剩绝望,“皇上,若说臣妾以前对你的信任有九分,此刻连一分也不剩了。臣妾已经不知该如何面对你了,更不知该如称呼你,是深爱的无垢还是绝情的帝王?”
赵无垢捏着沈念的下巴,用着不容拒绝的语气说道:“你只需知道,朕即使对他们再无情,也依然对你有情。”
沈念自嘲地一笑,说道:“皇上,臣妾愚笨,实不能自处与诡谲的深宫之中,更无法再与你帝后和睦。你放我走吧,以免耗尽你我最后一分情意。”
一句“放我走”让赵无垢愣住了,他着实没想到沈念竟会想要离开自己。震惊之余,他失声问道:“皇后当真要离开朕吗?还是你已经爱上了他?”
这个“他”字可谓是诛心之语,也斩断了沈念最后的一丝留念。沈念冷冷一笑,说道:“原来在陛下的眼里,臣妾已经是这般形象了。没错,臣妾便是爱上了赵无庸,想要和他长相厮守!”
失望和难过占据了沈念的大脑,她已经完全失去理性,说话时只想刺痛对方,却不想更刺痛了自己。事过境迁后,沈念也曾问过自己,当时真的爱上了赵无庸吗?不,当时没有!
赵无垢显然被沈念的话刺激到了,抓着沈念的细胳膊说道:“朕不允许你喜欢他,也不会放手。你只能做朕的皇后,你只属于朕!”
说完,赵无垢摔门而去,并命令侍卫锁上了房门,除了一日三餐外,不允许任何人接触。此外,赵无垢更下令影卫,就算翻遍了整个宛城也要找到赵无庸,将他格杀勿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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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城因帝后失和变了天,京城中,由于赵无垢的迟迟不归,各宫的妃嫔都生出了许多猜疑。这一日,贤妃来到了景丰宫,打着看望姐姐的名头,实则是为了打探赵无垢的消息。
“臣妾给贵妃娘娘请安。”贤妃施施然就拜将了下去,厚重的宫服让贤妃瘦削的身子有些吃力。
“贤妃客气了。你我都是姐妹,不必多礼。”庄贵妃看向了贤妃的贴身宫女,斥责道,“你还站在那儿干什么,还不快把你家主子扶起来。”
听罢庄贵妃的话,宫女忙把手伸了出来扶贤妃,却被贤妃一手打落。贤妃恶狠狠地看了宫女一眼,那意思是“本宫才是你的主子,摇尾巴也要摇对了人!”
庄贵妃自然看到了贤妃的小动作,只轻蔑地一笑,说道:“贤妃来到本宫宫中,不知所为何事?”
贤妃站起了身子,抬头看了一眼庄贵妃身边的宫女明月,欲言又止地说道:“臣妾这话,恐不方便给人听了去。”
庄贵妃微笑道:“本宫的景丰宫里没有‘隔墙有耳’的说法,贤妃但说无妨。”
有了她的保证,贤妃不好再提“屏退左右”,只好硬着头皮说道:“三天前,皇上不知因何原因离了宫,至今迟迟未归。宫里的姐妹们都忧心不已,担心皇上的安危。贵妃娘娘一向深得皇上宠爱,不知可否将皇上的行踪告知一二,也好让臣妾和宫里的姐妹们安心。”
庄贵妃抿了口茶,心想到:这个贤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