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强可度日。”辜二谦虚地微笑。
“那我就没负疚感了。”墨九是想到了辜大供给她这个“食神”的那些鸡鸭。
“此话何解?”辜二却分明不懂。
“呵呵呵。”墨九笑吟吟看他,“我是说,你既然有钱,那这样的良辰美景,不摆上一桌,吃点小酒,岂不是负了河岸风光?”
船上居然有现成的酒食,辜二很快便摆了上来,墨九也不客气,拿过酒杯,便热情地为他斟酒,“来来来,我们相识有缘,先干一杯!”
辜二盘腿坐她对面,却不碰杯子。
墨九眼一瞪,“怎的,瞧不上我,请你吃却不吃?”
辜二面露难色,没好意思说这些东西原就是他的,只低了声音道:“九姑娘请吃喝,辜某怎觉得,像极了……鸿门宴?”
墨九把他面前的酒杯端过来,一饮而尽,“怕我下毒不成?你不喝我喝。”
她原本确实想把这厮灌醉,问一问为什么老是恰好出现在她面前,可人家有了警惕心,她也就没机会了。
一边愉快地吃喝,她一边东张西望的睨着船下河岸的动静,突地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慌里慌张地跑过来,四处打量着,就差大声喊她的名字了——不是蓝姑姑又是谁?
墨九扒了扒酒杯,拿出弹弓,往船下一弹,铁弹丸正好落在蓝姑姑的脚边。
弹起的河沙吓了蓝姑姑一大跳,她猛地抬头看来,见到墨九,顿时大喜,“姑娘,原来你在这儿,让我一顿好找。”
这一刻,墨九也觉得自己心都操碎了,“不是说分头回农庄吗?你寻我做甚?”
蓝姑姑拿袖子拭着额头的汗水,“可我找不到农庄。”
墨九无奈地叹口气,“你能活到今日,老天爷真是慈爱。”她正待让辜二放悬梯把蓝姑姑弄上来,突地又想起一件事,“玫儿呢。”
蓝姑姑哭丧着脸:“我正想告诉姑娘,我跑过来的时候,听见玫儿在哭哩。她好像被人抓住了,还挨了打……”
墨九问:“她为什么也没跑?”
蓝姑姑哇一声哭了,“她也找不到农庄。”
揉一下额头,墨九已经没有力气感谢老天爷的慈爱了,她目光烁烁地转头看向辜二,“可不可以……”
“不可以。”辜二皱眉道:“九姑娘,此事辜某不便插手,毕竟只是萧家的家事儿。”
墨九瞪他,“放心好了,我摆得平。我只想告诉你——”她指了指漆桌上的酒食,“这个酱爆鸭爪不错,给我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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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其实二锦昨儿说的萧六郎和旺财快出现了,是说的“快”嘛,这一字误解,差点让小媳妇儿们暴打一顿,告歉告歉。
不过,这一回,真的是快了。
众妞(怒):抓回去,继续暴打——
二锦(哭):不要啊!明天,肯定出现。
☆、坑深034米六郎的人
一脸豪气地说完,墨九上岸往回走。
本来盘腿而坐的辜二绷紧嘴角,也顺着悬梯下来,走在她的后面,不远不近,也就十来步的样子。
墨九心念一转,调头看去,“不是说不想插手吗?”
辜二道:“辜某看热闹。”
墨九:“……”
一个这样子的人会喜欢看热闹?墨九当然不信。
她一直记得宋骜和萧乾说过,这辜二功夫很了得,是当朝丞相谢忱派到谢丙生身边的,那么,他应当算谢忱的人。
可他老在她面前转晃,到底为了什么?
墨九疑心他,可河岸不是她家的,人家要跟着她无法,只好心建议道:“你不如把漆桌搬过去,拎两壶美酒,拿上酱爆鸭瓜,边看边吃。”
辜二:“……”
忧心着玫儿,墨九与蓝姑姑脚步很快。
再回到先前的河堤时,发现比她逃跑时,更加热闹了。
一片璀璨的河灯与行人拎着的牛角灯交相辉映,把一团拥堵的地方照得亮如白昼。
人群都在往前挤,骚乱不堪,却又自动围成了一个圈。
圈子里面,玫儿被一个家丁模样的粗壮汉子抓在手上,强跪于地,又是一个耳光,“贱蹄子,说是不说?”
“啊……我不晓得,我真不晓得啊……啊……”玫儿的惨叫声凄厉、尖锐,像被人活活撕开了血肉,听之心惊肉跳。
河堤上又一阵骚动,像养了一窝蜜蜂。
一个家丁揪住玫儿的头发,强迫她把头仰起,另一个又一巴掌抠在她脸上。她显然已挨过暴揍,粉嫩的小脸高高肿起,变了形状,衣衫与头发也凌乱不堪。
萧二郎早已闻讯赶来,对准玫儿的心窝就踹上一脚,“臭丫头,不想活命了?快说,你把大少夫人拐哪里去了?”
玫儿蜷缩着身子,嘴里痛苦“唔唔”着,拼命摇头,试图挣扎。
可时下的男人都崇尚武力,几乎都会点儿拳脚,更何况她不过十二岁的年纪,哪里拧得过孔武有力的家丁?便是双手双脚和嘴巴都用上,也不过陡增他们的戾气。
“臭丫头,敢咬我?”
一群壮汉像野狼撕扯绵羊似的,一个扯住她的头发,另一个人掐住她的喉管,用一种几近窒息的力道迫着她,“说不说?”
不知是不是咬破了舌头,一缕鲜血顺着玫儿的唇角流下,染红了她的衣领,在胸前滴下点点血花……
“这小丫头也太倔了。”人群里有人惊恐起来,“少夫人的事与她何干,只要供出来,不就免了皮肉之苦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