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个敢嫁她?不要命了吗?”南离斩钉截铁道,但心中到底有几分犹疑,“阿桑是个念旧的人,绝不会如此荒唐。我把季秀都支走了,又安排了人暗中监视她。她……她应承过来,纵使和离,也会等我回来后,再娶新人进门……”
南离说到此处,声音有些哽咽,他用手抱住头,苦恼了半天,才下定决心一般地交待道:“你们……你们也帮我留意着。若是……若是她果真捱不住寂寞,也不能便宜了别人,就让源方……就说是我说的,叫源方去服侍她……”
“哥!”源方的脸一下子红了。他比南离嫁人还早,不过稷下川婚姻契约向来松散,成亲后另寻快活者比比皆是。阿桑是个美丽的女子,思及她容貌身形,源方也和稷下川所有年轻男子一般,会禁不住怦然心动,然而他比任何人都明白哥哥南离的狡诈无常。
“哥哥你放心,这是断然没有的事情!”源方赶紧表忠心。
姚宛却一口应承下来。“既是有你这句话,我就放心了。”她从旁看着,自以为看得明白,阿桑和南离的渐行渐远,归根结底还是南离太过嫉妒,容不得人的缘故,否则的话,似这般有才有貌、一片痴情的大祭司,阿桑又何至于要闹什么和离呢?她心中到底还是向着南离的,已经盘算清楚,若是南离出征期间,阿桑果真和别的什么男人看对眼,她就亲自安排人服侍阿桑,娶侧夫纳小侍什么的,犹可相让,但一定要竭尽全力,非得把南离的正夫之位给保下来不可。
烟尘滚滚,南离心事重重地带着出征的队伍,终于走远了。稷下川中赢牧诗独掌祭宫大局,阿桑负责主持姜姓四寨的生产建设,和祭宫井水不犯河水。但是没过了几日,阿桑最不愿见到的人就厚着脸皮来拜访,而且看那言语里的意思,还要在姜家盘桓数日。
“子羽君!南离出征了,你这个时候来做什么?”阿桑忍不住说道,一副逐客的样子。她心中莫名地心虚,自从她察觉了子羽对她的心思之后,她就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免得惹出什么麻烦来。
可是姜家的事情远远轮不到阿桑做主。子羽尚未来得及答话,姜姬已经笑眯眯地慢条斯理道:“阿桑,你这就不对了。子羽的娘亲和我是多年的姐妹,南离未嫁之前,子羽也是常过来探望我的。难道如今他竟不能来了吗?”
姜姬一面说,一面又拉了子羽的手,向他说道:“你娘亲可好?这次能住几日?我记得你喜欢喝蜜水,我叫阿桑取了些蜜水来给你喝?她一个月前进山里,采了好多蜂蜜呢。”
阿桑无法,只得依了姜姬的吩咐,捧了一坛子蜜水出来,又取了晾晒好的咸鱼干,一起拿来给子羽。看着子羽看她时候,眼神里克制不住的倾慕之色,阿桑不由得心烦意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