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一派惊呼之声,锦姝虽不懂抄家是什么,可也吓得脸色苍白,长生差点瘫下去,她压下心头的狂跳,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难道玄武门事变已经发生了?可无论是太子登基还是秦王登基,都只是惩治谢府个别人,而不是满门全抄呀?
可是已经不容她多想这个问题,她示意那个小厮回去,免得被发现通风报信,又极快地稍稍理了下思路,时间很紧迫,其他主仆皆被控制,外面肯定被围得水泄不通,绝无逃出去的可能,除了坐已待毙无计可施,但她必须抓紧这几分钟的时间做点什么!
锦姝院的丫头嬷嬷们也全都跑了出来,一时场面混乱惊慌不已。
她深吸一口气,先飞快地摘掉自己所有的首饰,把锦姝脖子上的金猪摘下攥在手里,又对紫葫耳语几句,然后又令小维和小妮带锦姝回去摘掉值钱的首饰放在桌子上,给她多穿几件旧一些的衣服,等会抄家首饰肯定要被夺去,免得那些士兵动作粗鲁吓坏了她。
然后对太姨娘说:“太姨娘快回屋把首饰摘了扔下,挑旧衣服再穿一两件,说不定关键时候能用上!”又对太姨娘耳语几句,太姨娘压下了最初的慌乱点点头,立即进屋去了。
又对奴才们说:“不是卖身给谢府为奴的不要怕,雇佣的人不会受牵连,等会抄家最多把你们撵出去,快回去把你们把攒下的财物收拾一下,能带多少带多少!”
众人明白过来,四散逃开,长生却飞快地朝心怡院奔去,门还从里面紧闭着,她狠狠地砸着门,老嬷嬷打开门吓了一跳,她顾不上解释,只喊着:“官兵来抄家了!快打开书房门!”
老嬷嬷已经吓得抖成一团,长生顾不上安慰她,一把夺过钥匙向书房奔去,手忙脚乱地打开门,一把拉下林心怡的画像,抽去画轴,飞快地叠成极小的一团,又把小金猪塞进去,藏在怀里妥贴的地方,暗自庆幸明澈是用薄绢画的,而不是纸。她是女子,又不是谢府主子,不会被搜身的,即使谢府抄家,她也不能容许姐姐的唯一的遗像被人践踏损毁。
走出来,院里已经没人,大概都回屋收拾财物去了,她飞快地来到正屋,几名奶娘嬷嬷都是从武功郡附近雇下的,早就回屋收拾各自行礼去了,只有卖了死契和身为家生子的维妮姐妹和可乐可喜正一边安慰哇哇大哭的锦姝,一边手忙脚乱地往她身上套着旧一点的衣服。
长生忽然冷静下来,她想到,自己也不是谢家的奴才,是聘来的教养姑姑,谢府抄家,应该与自己无关,最多损失一些财物,绝对可以安全抽身而退,可是看到哭得一塌糊涂的锦姝,她心痛极了。
小小年纪无母,父亲生死不明,大难临头,她能抛下锦姝离开吗?抄家后谢家女着虽不至于立即发落,但一定会关到牢里一些时日,锦姝也难以逃脱这样的命运,到时谁能真心照顾受尽惊吓而处境极糟的她?明净不可能关到女牢,谢夫人和林心慧恨极明澈和林心怡,明澈的姨娘们早就对明澈极宠女儿却冷落她们极为不满,长生打了个寒噤,锦姝和那帮女人一起被关在肮脏阴暗三餐不济的女牢里,她还能活吗?
她很快下定决心,也许要来临的一切十分不堪,但她也要与锦姝在一起,绝不离开她半步!
“姝儿,别哭!也别怕!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能哭闹,要乖乖听姑姑的话,姑姑不能阻止接下来要发生的事,但姑姑答应你,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和你在一起!”
锦姝看着她脸上坚定的神情,一颗心平静渐渐下来,很快止住了哭声,郑重地点点头,长生令小维给她套上三层衣服,她自己也飞快地又套了两层半旧无华的衣服,虽然现在很热,但被关进牢房后,那里面阴冷潮湿终年不见天日,又不会有换洗衣服,多穿几件没错。
紫葫把她和锦姝放财物的两个小匣子都找了出来,里面的首饰已经没法带走,其余的只能带多少算多少,她很快往髻里塞了几两碎银子,其他人醒悟过来,很快照做,又互相检查不漏破绽,长生又从两只匣子里拿出的几张百两银票,给她们五个一人发了一张,往自己的鞋底藏了两张,往锦姝的衣襟里塞了两张,又令大家照做,锦姝的匣子里还有一些银票,是她从小到大攒下的赏钱和母亲的遗物,为免抄家的人起疑心她没敢再拿,又把匣子仍旧放好,无论什么时候,手里有银子总是方便些。
她的镇定感染了大家,几位丫头也没有那么害怕了,长生想到她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命运,心痛极了,忽然深恨自己的力量如此薄弱,别说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就是连自己都保护不了。
她直视她们,一字一顿地说:“别怕,你们是奴才,不会坐牢,但会被官卖,也许会有好心的主子买了你们也说不定,银票一定要藏好,你们是女子,又是奴才,不会被搜身的,虽不能靠它安身立命,但总可解一时之急。我要说的是,如果你们被卖到什么不堪的地方,也不是你们的错,一定要坚强地活着,若我以后有机会,一定会千方百计找到你们,也许我们还有重逢的那一天,千万别怕,记住姑姑的话!”
几个人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谢府被抄,树倒猢狲散,她们是奴才虽不会获罪,但是会被官卖,若被富贵人家买去为奴为妾还好些,就怕被青楼买去,那还不如这会死去!可是长生的话又给了她们信心,她们也不忍再哭闹让长生难受,几个人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