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怎么会这么坦然,反正她总感觉别扭。
也有点汗颜自愧。
李悠云只一眼便懂了,又惊又喜:“好哇你们!”她忙招呼他们在客厅坐下,絮絮叨叨地说,“都说了别提东西,还提那么一大堆……”
姜鹤远问:“家里就您自己?”
“可不是么,孩子们都上班,你冯叔单位里有事,我以为忆初一个人过来,没想到啊……”她不住地感慨,“我再去加两个菜。”
“不麻烦,”他笑道,“是我来得不是时候。”
“瞎说。”李悠云责怪道,“看见你们我高兴还来不及。”
他们拦不住她非得去炒菜,尹蔓跟着进入厨房:“老师我帮您。”
“别,你陪着鹤远聊天,”李悠云麻利地下油,“这儿你搞不清楚,我自己够了。”
尹蔓杵着不动:“我给您打下手。”
“你呀!”她是真开心,“都不提前给我通个气,我这老心脏可经不住你们这帮年轻人折腾了。”
尹蔓帮她择菜:“我怕您觉得我不务正业。”
“男未婚女未嫁,有什么不务正业的,”她习惯性教育道,“你倒好,比我这把岁数的人还爱钻牛角尖。”
尹蔓不见她反对,一路提着的心这才放下。
“鹤远把你照顾得很好,”李悠云笑吟吟地说,“我之前把你‘托付’给他,还担心他不上心。”她把菜炒好装盘,“现在一看,不是不上心,是太上心了。”
尹蔓被她说得脸红:“要不是因为您,他都不想搭理我。”
“嗬,他这么牛气?”
尹蔓没有长辈,李悠云与她的亲人无异,一股脑地跟她告状:“就是,也就您能说他两句,我说什么他都不听。”
姜鹤远凉凉地问:“你说什么我没听?”
尹蔓转头,他饶有兴致地站在厨房门口等着看她怎么编。
李悠云让她把菜端出去,铿锵有力地说:“她说什么你都得听。”
姜鹤远:“您这心可偏得有点太过了。”
他们说说笑笑地在饭桌前落座,李悠云道:“下次把原皓那个臭小子也叫来,家里更热闹。”
“行,”姜鹤远给尹蔓夹菜,“他和柳锦恩准备结婚了。”
“柳锦恩?他们?”李悠云震惊。
姜鹤远:“看不出来吧。”
李悠云连连摇头:“真没看出来。”
柳锦恩当年在学校里同姜鹤远谈恋爱,如今又离婚和原皓在一起,这些青涩的孩子们都有了各自的感情生活,她不甚唏嘘:“那你们呢?”
姜鹤远:“我带她去见我父母,她不愿意。”
他朝尹蔓挑眉,不是只有你会告状。
尹蔓打岔:“我们还早呢。”
他的家庭确实是个问题,李悠云不好作过多评价,只道:“顺其自然吧,总之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相互理解。不过我警告你啊鹤远,不能欺负她。”她神色一正,对尹蔓强调,“他要是敢欺负你,你随时来找我,老师给你撑腰。”
她素来心疼她,忆初这孩子可怜,连个娘家人也没有,被欺负了都不知道去哪里诉苦。
尹蔓闻言,刨了两口饭,咽下那股酸涩,重重地点头。
“您放心。”姜鹤远理解李悠云的担忧,半开玩笑半承诺道,“她要是在我这里遭了罪,就罚我一辈子进不来您家的大门。”
以他的性格居然会当着人说出这种话,尹蔓怔怔望着姜鹤远,胸间气血沸涌,他在桌下握住她的手,温度融融动人。
李悠云将他们的情意看在眼里,机缘巧合替自己的学生成就了一桩美事,她笑容满面,破例多喝了几杯,一顿饭吃得心潮起伏,他们从李老师家里告别后,姜鹤远道:“你看,其实也没什么。”
尹蔓:“嗯。”
“还怕么?”
她没吭声。
姜鹤远要回家一趟,尹蔓也和大宛约好了见面,他叮嘱道:“不许喝酒,早点回公寓。”
尹蔓:“你今天晚上回来吗?”
“回来。”
她迟疑道:“你每天和我住在一起没关系?”
姜鹤远:“有关系,所以我们要早点结束非法同居。”
“话不投机半句多。”尹蔓正巧看见一辆出租车,相当阔气地一挥手,潇洒绝尘而去。
姜鹤远到家时赵青竹在练毛笔字,见他回来,让人把炖好的燕窝端上来:“这次回来怎么不住家里?”
姜鹤远抬眼:“您觉得呢?”
赵青竹笑了:“带过来看看。”
“小姑娘胆子小,害怕。”
“怕什么,又不会吃了她。”
这对话略耳熟,果真是有其子必有其母。
鉴于姜鹤远单身已久,赵青竹罕有机会与儿子讨论这类话题,倍感兴趣:“那姑娘是个什么情况?”
姜鹤远:“在h大读大一。”他云淡风轻,“我教过她。”
赵青竹瞪着眼,被他哽得半晌说不出话,冒出一句:“她多大?”
“二十一。”
那还差不多,赵青竹问:“怎么读书读这么晚?”
姜鹤远道:“她家里人都去世了,自己打工赚钱,过得不太容易。”
“哦……”
她一直希望他能找个知书达礼的女性,这么一听,这姑娘不仅年纪小,和她理想中的儿媳妇似乎也有点差距。
赵青竹琢磨道:“这燕窝还不错吧,人家刚送来的,印尼产的官燕,要不明天我再让厨师炖点,亲自给你送去?”
姜鹤远揶揄:“您刚抄的是《醉翁亭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