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先把身体养好,其它不重要。”
尹蔓只要一咳就很难停下,一擤鼻子都是灰,她咳得止不住干呕,他把垃圾桶放到病床前,她摇手:“你转过去。”
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呕吐的样子,很丑。
尹蔓苍白地调整着呼吸,姜鹤远歉疚地说:“我没有保护好你。”
她勾住他的手指:“不关你的事。”
他们不约而同失了声,有什么话隐藏在静默里捉摸不定。
尹蔓不自觉揪着白色的床单,又松开,如此反复几次,才开口道:“邵江……”
姜鹤远看着她局促的手:“我还在想你什么时候会问到他。”
她孱弱气虚:“我没有……”
“他伤得很重,还在危险期。”他抽开手,“别说话了,休息吧。”
邵江竟然没死。
尹蔓怔忡,霎时五味杂陈,说不清该高兴还是失落。
姜鹤远朝旁边的病床走去:“刚换了输液瓶,我躺半个小时。”
尹蔓被他一提醒,关心地问:“你昨晚一直没睡?”
“你不醒我不放心。”姜鹤远淡道。
她心头暖意融融:“病床那么大,要不和我一起睡吧。”
姜鹤远道:“不了。”她还病着,他怕她睡不好。
尹蔓挪动身子给他留出空位,眼眸装了一泓清澈的水。
姜鹤远抵挡不住她的邀约,在她身侧躺下。
尹蔓在他耳旁嘀咕:“明明就想。”
他捂住她的嘴:“不难受么?怎么刚醒话就这么多。”
她的舌尖拂过他的掌心,姜鹤远感受到那湿润的触感,触电似的放开手,警告地拍了下她的屁股:“别撩拨我。”
尹蔓闷闷地说:“我想你了。”
他们挤在床上,窄小的被窝里自有一方天地,他的手臂揽过她的肩,严丝合缝地把她圈在怀中,她偎依着他温暖的怀抱,躯体的热量驱走了所有的噩梦,尹蔓忍着病痛解释:“我对他并不是……”
姜鹤远不容她讲完:“现在不适合谈这些,等你病好了再说。”
尹蔓其实也很累了,她顺从地闭眼听着他稳健的心跳,不一会儿,呼吸的节奏就规律起来,她鼻腔不适,气息比往日沉重许多。
姜鹤远抱着她,尹蔓浓密的睫毛下眼圈青黑,脸尖瘦得慑人,他吻了吻她的额头。
邵江倒下后她也晕了过去,救护床来抬人时,邵江失去了意识,却还条件反射地紧攥着她的手,两个人仿若亲密无间的连体婴,怎么拉都拉不开。
护士们窃窃私语:“电视剧演的居然是真的,这也太真爱了。”
姜鹤远神经疲乏,可一想到他们牵手的画面就睡不着,他忘不了她以为邵江死去时失魂落魄的眼神,忘不了她无法抑制的眼泪。
他想问,如果不是他想的那样,那她为什么要哭。
他没有问,比起尹蔓的答案,他更怕她答不上来。
*
大宛敲着病房门,中间的透明板被帘子遮着,看不到里面的情况,她疑惑道:“怎么没人开门,阿三说是这间没错吧?”
尹澈对了对房号:“没错。”
钱朱推开她,上前使劲拧拧门把:“蔓姐,你在里面没有?”
同一时间,一个似曾相识的黑衣男人打开门。
钱朱那声洪亮的“蔓……”字卡在喉咙,瞠目结舌地望着姜鹤远,嘴里能塞下个大鸡蛋,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不是周……你你你怎么……”
她半天说不完一句话,转头寻找大宛:“他他他不是……”
大宛的眼珠因为吃惊瞪得溜大,眨都没眨一下,丝毫不比她好到哪里去。
姜鹤远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在睡觉。”
气氛诡异地停滞了。
尹澈没见过他,戒备道:“你是谁,怎么在这儿?”他说着就要往里走,“我姐呢?”
姜鹤远关门拦住尹澈,所有人站在病房外,他说道:“尹蔓不舒服,让她多睡会儿。”
钱朱从乱七八糟的思路里费劲地抽出一根,总算找回了紊乱的语言系统:“不就是打周如如一顿吗!都过去这么久了,你这人怎么那么小心眼呐!我们该赔的都赔了,你还想对我姐做什么?!”
大宛追问:“你怎么会在这儿?”
尹澈稀里糊涂:“你们认识他?他到底是谁?”
这几人七嘴八舌聒噪得很,姜鹤远一个问题都没回答,直接扔下重磅炸/弹:“尹蔓在云市,一直和我住在一起。”
“我操!”
大宛和钱朱异口同声地骂道。
钱朱风中凌乱,抽出的脑筋顿时短了路,不顾姜鹤远的阻挠,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病房,硬生生把尹蔓晃醒了。
尹蔓睡眼惺忪,钱朱涨红了脸指着姜鹤远:“他他他他说——”
姜鹤远把她拉到一边,大致说了下尹蔓的病情,不悦道:“她现在不能多说话。”
三个人呆若木鸡,看异类一样看着姜鹤远给病床上的尹蔓端茶倒水,钱朱被雷得外焦里嫩,那可是周如如的亲舅舅!亲手把她提上警车的混蛋!
这他妈都是什么玩意儿!
姜鹤远站在床的一侧,他们几个在另一侧。那边是气度矜傲的阳春白雪,这边是乱哄哄的下里巴人。隔着尹蔓微妙地相对,彼此泾渭分明。
她强打起精神介绍:“姜鹤远,你们认识的。”
尹澈默不作声地观察他,她没过多解释,不过看这人这么护着她,他们哪里还不明白。钱朱心花怒放,她姐之前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