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泡映射着他脸上琳琅满目的鼻环、唇环、耳环,闪得刺眼,男人狞笑着:
“要不你好好想想?”
此人审美如此独特,不是别人,正是在醉生里被姜鹤远收拾过的亮仔。
亮仔在醉生里嗨气球时挡了尹蔓的道,被她的逼跨过后,没两天就倒了大霉。那日他难得找到个脑子里缺根弦的学生妹当冤大头请客喝酒,性致高涨地预备在卫生间里大干一场,结果被这臭女人搅浑了不说,还折了好几个兄弟。
当时尹蔓威胁他:信不信我让你这条街都不敢进来。
亮仔没信,后来落到醉生的王全手上,不休地被毒打了三天,打得人体无完肤,皮开肉绽,好几次他晕过去,都以为见不到明天的太阳。弟兄们伤的伤散的散,还有的被弄进了局子里,从那次后,他果然再没能踏入酒吧街一步。
大家听说他得罪了邵江,没人敢收他做事,他找不钱买药,瘾来了只能拿头狂撞墙,活得像个他妈个畜牲,直到投奔了邵学昆。
他记得自己被醉生的安保拖下楼时,对她放过一句狠话:“贱人,你给我等着。”
苍天有眼,让他真的等到了!
亮仔过得有多惨对尹蔓就有多恨,这女人卸了妆,他一开始没认出来,然而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居然就这么遇见了那个把自己祸害成这样的伊乔?!机会从天而降,此仇不报非君子,他恨不能冲上去对她拳打脚踢,奈何周围一双双眼睛看着,亮仔只得将欣喜憋在心里,不痛不痒地借机释放难耐的手掌。
第72章
他蓄谋已久,借机出去撒尿,十多分钟才提着个口袋回来,同伴问道:“你这泡尿攒得够多的,怎么撒那么久?”
亮仔解释:“碰见一个哥们儿,聊了两句。”他从袋子里掏出一瓶水,“他抱了箱水,给了我几瓶,你喝不?”
同伴说:“不想喝。”
“那我自己喝了。”他开了瓶盖大口灌下去。
亮仔抹抹嘴:“哥,你身上带烟了吗?”
“没带。”
他知道这人抠门,出来长期不带烟,每次都找人借烟抽,正在他意料之中,顺势掏出五十块钱:“要不你帮我买包烟呗。”
同伴不干:“你自己怎么不去?小卖部那么远,我不想动。”
亮仔腆着脸:“外头忒冷,我实在不想再出去了,你给我买包玉溪,剩的钱你自己揣着,成不成?”
同伴一想这门生意倒是划算,假装不情不愿地接过他的钱走了。
他总算把最后一个人支开,立刻跳起来三两下将地下室里易燃的杂物全都翻出来,拿出口袋里的瓶子,里面的确装了水,不过只有两瓶,其它都是从摩托车里倒的汽油,虽然量不多,不过烧这个地下室也够了。
他将汽油顺着洒在纸板上地上,尹蔓闻着味道不对,听见他动静难测,斥问道:“你想做什么?!”
亮仔没回答,反正这两人蒙着眼睛,一会儿就去做了枉死鬼,没人会知道是他干的。事后要是追究起来,只要他死不认账,找个借口搪塞过去,谁也查不出究竟。他胆大心狠,布置完毕,见外圈燃起来了才急忙往工地上跑,以营造出一个不在场的假象。
他今天势必把尹蔓搞死不可,就算事后跑路他也愿意。至于另一个女人,谁让她运气不好?活该被垫背。
*
邵学昆坐在别墅里问邵江:“我很好奇,万一人真是我绑的,今天只能带走一个,你选谁?”
邵江道:“我选你妈。”
邵学昆正要翻脸,有人急赤白脸地飞奔进来,上气不接下气地对邵学昆报告:“出事了邵总!”
邵江目光锐利如鹰,那人看到邵江,知道现在不是方便说话的时机,可是事情十万火急,他躬身在邵学昆耳边急迫地说着什么,邵学昆听到一半面色大变,下意识看了邵江一眼,邵江隐隐觉得不对,问道:“什么情况?”
邵学昆强撑着坐下来,勉强笑着说:“没什么,工地有人闹事,已经搞定了。”
邵江狐疑地打量他。
邵学昆的话突然变得多起来,拉着他不知所云地叨叨着往事。邵江觑了眼手机,手下人汇报道:“他们有个地方着火了,正在赶去路上。”
邵学昆登时示意保镖行动,两人急扑过来就要抢他的手机。邵江攥紧手机,一脚疾如闪电飞踢扫向保镖,手机再次震动,微信上发来一个定位:“地下室,速来!”
电光火石间,邵江前后一联系,当即猛地反应过来,顿时暴跳如雷,怒吼道:“邵学昆,我操/你妈!”
邵学昆速速叫人拦住邵江,邵江进来时搜过身,什么武器也没有,他眼疾手快操起一把木椅在地上摔断,拿出年轻时逞凶斗恶的架势,身手矫健如风,凶悍地挥打着木棒,势如破竹,红着眼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风驰电掣地往外冲。
浓烈的不安催命一样催着他,他一路向着地图的方向疾奔,直到看见前方不远处白烟滚滚,有人拿着灭火器往楼梯口里喷,还有人在泼水,消防车没到,没一个敢贸然进去。
邵江听到里面困着两个女人,大脑瞬间空白,不管不顾地朝地下室里闯,然而还没能进去就被浓烟熏得退出来,有人赶紧扶住他,这一扶倒是提醒了他,邵江抢过水桶往头上一浇,身子立马湿透了,冷风刮过,寒意冰凌凌地渗入骨头,血液仿佛都冻成了块。
他扒下旁边两人的外套浸湿了裹在头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