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就走,既然不听我的话,那就别留在这个家里!
谁知话刚说完,厉婷婷就冲进屋子,拿起两个早就收拾好的皮箱,头也不回跑出了家。
厉婷婷在隔壁城市呆了两年,期间阮沅也往她那儿跑了无数次,她想劝表姐回来,可是厉婷婷不肯,阮沅不泄气,每个月还是继续努力,带着舅妈做的菜肴去看表姐。
软硬兼施,不断的亲情轰炸,厉婷婷终于松了口,答应过年回来。
但是谁也没料到,在她回来的当天,就遇上了那场车祸。
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厉婷婷就变得不对劲了。
第二章
《樱学苑》,这是阮沅为之工作的杂志名称,人们偶尔会在货源比较齐全的书报摊上看见它的踪迹,它是月刊,目标读者群是12岁到17岁的少女,主要内容是“缺乏常识”的中短篇言情小说,捕风捉影但不伤人的娱乐八卦以及,只会使少女在暗恋隔壁教室帅哥的泥淖里越陷越深的编读往来。
这本杂志刊登原创,也刊登一部分日本最新的轻小说连载,当然都是些不付版税的盗版,能拿到钱的只有做翻译的阮沅。毕竟这份杂志连正规刊号都没有,只弄了个书号勉强在凑合。
其实这工作就是厉婷婷给阮沅联系的,之前她给这本杂志画过插画。
这份工作不忙碌,压力也不大,除了做翻译,阮沅也协助周芮搞搞文编,杂志社人太少,而且周芮赞她文字功底好。在这里,每个月最关键的阶段,也就是月底出稿的那几天:稿件编辑整齐,出ctp板子然后最终校对,再送印刷厂印制发货。
所以平日不忙碌时,她们会有很多闲聊的时间。正是因为人少,彼此关系都挺好,所以厉婷婷一出事,周芮和小廖才会抓住阮沅打听。
“多诡异!”阮沅用讲恐怖故事的口吻说,“连皮都没破!可是司机的头都撞烂了!”
周芮心中不忍,她赶紧问:“那这么说,不是没在医院呆多久?”
阮沅摇摇头:“一个礼拜就出来了,一出来,人就不对劲了。”
“怎么个不对劲法?”小廖好奇地问。
“这……”
阮沅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隐约觉得自己像是在说表姐的坏话。
“性情大变?”小廖又问。
“嗯,性情大变。”阮沅重重点头,“变得完全不像她了。也不笑,成天坐着发呆,动不动就哭,哭完了继续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稍微惹着她了,就乱扔东西骂人。”
周芮和小廖的脸上都露出惊讶的神色,阮沅描述的这个厉婷婷,简直和他们认识的那个温和女性截然相反。
是什么事情,让一个人彻底改变了性格?
“不光是这呢,说话也难听了,夹枪带棒的。”阮沅思索着,又道,“和我舅舅、舅妈的关系也闹僵了,一定不肯在家里住,非要搬出来。”
“所以你就搬去和她一块儿住?”
阮沅点了点头:“怕她这么下去会出事呗,我在旁边也好有个照应。”
“没出去工作了?”小廖又问。
阮沅摇摇头:“没有。就坐在家里发呆,有时候也不知是什么附体,抓了笔就画,画一堆乱七八糟的,然后再拿打火机一张张烧掉,也不肯给我看。”
她这么一说,那俩就都觉得蹊跷了。
“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啊?”周芮问,“会不会是抑郁症?还是创伤性后遗症?”
“她哪里肯去看医生?”阮沅苦笑,“连我都是好说歹说,才肯让搬进去住的。再多说两句,搞不好她会赶我走的。”
“那这不成了……六亲不认了?”小廖疑惑。
阮沅没接这话,她心里却想,可不是。
当然,在杂志社的这些闲聊,阮沅不敢和表姐提,上次她试探着和厉婷婷说,小廖他们想来看望她,阮沅连话都还没说完,厉婷婷就厉声打断她说,自己谁都不见,如果阮沅再给她添乱,那她就立即搬走。厉婷婷一脸严词厉色,像是在下什么死命令。
阮沅又郁闷又生气,表姐现在变成这个样子,就好像之前十多年的姐妹感情说没就没,自己连关心都不能关心一下了。
同时阮沅还觉得,自从那个男人出现之后,表姐就变得更不对劲了,之前她还只是发呆,乱发脾气,说些着三不着两的话,等到那个神秘的男人出现以后,表姐的古怪里面,又多了一种:恐惧。
有的时候,阮沅看见厉婷婷浑身微微颤抖,整夜无法安眠,就是当她发现那男人又出现在楼下时,那男人一来,厉婷婷就惊恐不已,如发觉天空出现苍鹰痕迹的野兔,浑身每一根毛发都竖起来了,发疯般在大地上奔跑,拼命想寻找一个洞穴钻进去。后来,厉婷婷甚至还给门上加了一道锁,害得阮沅那天差点进不来家门。
阮沅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她得想点办法改变现状。
所以那天晚上,当阮沅再度发现楼下的男人时,她就对厉婷婷说,自己想下去和那人谈谈。
厉婷婷盘腿坐在床上,起初,她没听明白表妹的话。
“我去和他谈谈。”阮沅耐心地说,“我叫他别再来找你了,如果他不肯听,我就报警。”
厉婷婷瞪着眼睛,神色古怪地看着阮沅,像是在听异国语言。
阮沅干脆起身,拿过t恤套在头上,又拿过牛仔裤来,一面穿,一面说:“这事儿我就不信还摆不平了!凭什么呀!让他成日背后灵似的跟着咱们?咱们还拿他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