亏在我身边侍候,不然有的苦头吃。”
“能在松岛大人身边,是阿富的福分。”
“走吧,总算快到了。”
阿富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在地。
“怎么了?”松岛伸手扶了她一把,只见她把食盒牢牢抱在怀里,生怕菜泼了。
松岛忍不住微笑,阿富这孩子真是不错。
“袜子被勾到了,啊,是一根断了的枝条……”阿富取下一根尖尖的小枝,眉头微蹙。
“你流血了。”松岛看着她的足袋,一点殷红,看着格外刺眼。
“被树枝扎到了,不过不妨事,送将军大人的菜品要紧。”阿富笑着说。
“不用,你先回去吧,先把血止了。”
“哪能让松岛大人一人去呢?”
“那有什么关系。”
万寿姬在御台所房里坐了一上午,两人玩了许久的合贝游戏。万寿姬十岁多了,在母亲面前,还是撒娇的小女孩模样。
“家基又去吹上御庭的马场了。”万寿姬托着贝壳,嘟嘟哝哝地抱怨。
“他是男子,学骑射也是应该的。”御台所在一堆贝壳里搜寻,很快找到了一对。
“母亲大人又赢了。”万寿姬嘟起嘴,把手里贝壳丢下。
“你也记了不少和歌,本来能赢的,只是不专心。”御台所笑着看她。
“想让家基陪我看鱼呢,他老不回来。”
“你爱看鱼,他爱骑马,各有所爱,有什么不好?”
“母亲大人有许多道理。万寿先回去了。”万寿姬气鼓鼓地站起来。
“万寿姬大人也该回了,已是午膳时间,乳母该来请了。”广桥在一旁打岔。
万寿姬走了,广桥把满地贝壳拣进贝桶里。御台所看着黑漆莳绘贝桶出神,突然说:“将军大人近日要给万寿定亲,就是尾张那位世子。”
广桥笑着点头,贝桶是武家女子的陪嫁物之一,御台所看着它,想起女儿的婚事了。
“先定亲也无妨,还能在大奥养几年。”御台所叹了口气。
“将军大人也舍不得呢。”
“就是他惯得厉害,家基也是,什么都让着万寿,纵得她无法无天。”
“万寿姬大人就是在父母亲人跟前撒娇,平时端庄得紧。”广桥赶紧为万寿姬辩护。
“等这孩子出世,我得了空,得好好管管万寿——眼看做别家的媳妇了,虽说是姬君,也不能仗势欺人呢。”
“该用午膳了。方才见御台所大人玩得高兴,就没敢打扰。”广桥向门前女中使了个眼色。
御台所点头说:“你去看看万寿,劝劝她,别又不吃饭。”
广桥忍不住笑了,御台所嘴上说得厉害,还是心疼万寿姬的。
广桥安抚了万寿姬,急着回休息间。御台所要用午膳,她得在一边候着。
远远见对面过来个女子,衣饰华贵,似乎是松岛。一个人来的,提着个小小的食盒。
“松岛大人。”广桥做出笑容。
“广桥大人。”松岛短短地笑了笑,恭恭敬敬地捧起食盒。广桥瞥了一眼,朱漆葵纹莳绘,边上嵌着螺钿,似乎是中奥的器皿。
“请带松岛面见御台所大人,将军大人赐了菜。”松岛慢吞吞地说。
广桥赶紧行礼,松岛送了菜来,等于是将军大人的使者,礼数必须要足。
“将军大人赐了菜。”广桥对御台所轻声说,御台所微微一怔。
“砂糖瓜栗煮。”松岛接了一句。
御台所的脸慢慢红了,喃喃地说:“谢将军大人赏赐。”
广桥轻轻揭开盒盖,正是瓜栗煮,盛在黑漆碗里,是温暖的橙红色。
“栗子是时鲜物儿,可见将军大人用心。”松岛立在一边说。
御台所点了点头,有些感动似的。广桥却踌躇起来:虽说是将军大人赐的,还是试试毒的好——谨慎一些总没错。可松岛并不告退,双目炯炯地看着,似乎想让御台所立刻吃了。
“正巧赶上御台所用膳,将军大人知道一定很高兴。”松岛笑着说。
“今日午膳晚了些,也巧了。”御台所也笑了。
广桥皱着眉,心里直犯难:松岛立在门边,偷偷端出去试毒也不行。可直接递到御台所的食台上,她可不放心。瓜栗煮炖得软烂,滋味一定不错,不知怎么的,小小一只碗,看着有千斤重,她怎么也不想去端。
“御台所尝尝,若是味道好,松岛派人禀告将军大人。”松岛不动声色地催了一句。
见广桥不动手,松岛走到食盒边,冲广桥微微一笑,端起碗递到御台所面前的食台上。
“听护卫说是新鲜的丹波栗,将军大人特意吩咐御膳所采买的。”松岛笑嘻嘻地说。
“多谢将军大人,那就先吃它吧。”御台所被说得不好意思。
“御台所大人……”广桥忍不住叫了一声。
屋里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她。
“广桥觉得……还是叫女中试试毒的好。”广桥鼓起勇气说了一句。
松岛慢慢地笑了,那笑是讥嘲的笑,藏着深深的恶意。没人敢说话,连御台所都怔住了——将军大人赐的菜,试毒不妥当。
“御年寄心细如发,这自然好。但将军大人和御台所大人父妻一体,试毒从何说起?”松岛脸上带笑,但这话实在厉害,让人没法回答。
“如今御台所大人怀妊,再小心都是应该的。”广桥针锋相对地说。
“没错。不过这菜是将军大人赐的,送菜的是中奥护卫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