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名要求孟兰近身伺候。
孟兰对于这位庆元王殿下,多少有几分惧怕,加之与她同至庆元王府的几个妙龄女郎皆已死于非命,她着实摸不清这位冷言少语的家主的脾气。
“你毕竟是皇后送来的人,今夜入宫,便先去坤明宫拜会罢。”难得他竟主动同她说话。
孟兰柔声道:“是。”
“今夜好生准备一下,也好给你个名分。”庆元王又道。
孟兰惊得睁大了眼,他这是在暗示她,今夜要同她行敦伦之事!
庆元王正在闭目养神,英俊的面容没有一丝情绪,教人难以捉摸。
孟兰初入庆元王府,难免因为自己是皇后的身边之人,有几分得意与傲慢。哪知一入府便被安顿在西苑,数日以来未得庆元王召见不说,还被昔日的宦官养女——盛气凌人的颜柳打压。
好不容易教她物色到一个好拿捏的侍婢金玉,哪知这没脑子的蠢货须臾便被识破。
金玉投毒连累了同行的四位姐妹,教孟兰悔不当初,可是这没头没脑的女子竟敢回到明城。
庆元王不杀她,并不是因为金玉不该死。
后宫掌于皇后娘娘之手,只要她敢踏入半步,便断无可能活着出去。
孟兰向窗外望了一眼,天色已经渐渐晦暗,待她陪殿下用饭之后恐怕已近戌时。可殿下戌时三刻就寝,若是回去的晚了……
昨日因为早起奉茶晚了一会儿,她便被罚双手捧着茶盏整整半个时辰。庆元王的时间,她耽误不得片刻,皇后面前,亦是马虎不得。
好在孟兰居于宫中几年,对宫中甚为熟悉。由于尚未立储,各皇子、公主居于南明宫中,而皇后的寝殿却是坤明宫。二宫相距甚远,孟兰连饭也不敢多吃,几乎一口未动便要起身。
庆元王殿下轻轻抬手,雕花繁复的象牙箸正落在她碗口之上。
“陪本王用膳,却是这般坐如针毡?”庆元王以手肘撑着小几,却是轻轻地笑了。
他这一笑,吓得孟兰愈发魂不守舍,虽说南楚国这几位皇子各个相貌周正,却属庆元王最为狠戾。平素板着俊连脸便也罢了,而今这般模样,却吓得孟兰连忙跪下,“奴婢不敢多食,一是怕入夜扰了殿下兴致,二是怕来不及向皇后娘娘复命。”
燕桓闻言,却是收敛了笑容,“既是如此,便先行沐浴,入夜直接来永福殿见我。”
孟兰面上红得厉害,却是连连跪拜,而后一阵风似的离去。
燕桓望着一桌饭菜,只觉索然无味。她倒是个懂得察言观色的女子,只是今日才知道听他的话,到底是有些晚了。
草草沐浴过后,孟兰赶紧熏香穿衣。
南楚国风气开放,凡宫婢受了皇子宠幸,次日便可向皇后讨赏。如果那宫婢愿意留下,在皇子身边也可得个名分;如若宫婢不愿,亦可领了俸钱出宫,后半生衣食无忧。
孟兰想好了,过了今夜,她便请求出宫,再也不见那阴森难以琢磨的庆元王殿下。
及至坤明宫,皇后正在看戏,孟兰只得隔着屏风跪在地上。
主子不发话,奴婢又哪里来的胆量询问,她不由目不转睛地盯着寝殿中硕大的漏刻,盼着时间慢一点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孟兰膝盖发麻,加之一路车马劳顿,也没有怎么吃晚饭,愈发觉得筋疲力尽,头晕目眩。
咿咿呀呀地唱喝声终于停下,威仪女声却如惊雷一般忽然窜入耳中,吓得孟兰一个哆嗦。
“耽于yòu_nǚ,放浪形骸,荒诞无为?”那声音虽然严厉,语气之中却带着无边的笑。
孟兰将头埋得更低,平日里婉转如山泉般的声音忽然炸裂,“皇后娘娘息怒……奴婢初入庆元王府,实在是被……他放浪的模样所欺骗!”
目之所及是一方红黑相间的裙摆,绣着金色的凤凰翱翔。
“究竟是被欺骗,还是在欺骗本宫?”云端之上的声音始终带着笑,“不会是耽于男色,欺骗了本宫吧?”
金色的凤凰镶边长裙抖了抖,高高在上的女声依旧笑道:“验身。”
孟兰还未来得及辩解,却被两个力量颇大的宫婢按在地上。
“娘娘,奴婢并未得庆元王宠幸!”孟兰挣扎着。
坤明宫哪里容得下她这般哭闹,一个婢子眼疾手快,以帕子堵住孟兰的嘴,另一人却是扯着裙摆去瞧。
但见那长裙之下并无旁物,却是胫衣……女子见不得人之处,更是泛起诡异的幽香。
“慢着。”皇后亦是曾未想到,今夜竟能看到这般光景。胫衣不是旁物,恰是女子承宠之时所着,所谓半遮半掩,最讨男人喜爱。
依着孟兰传书所说,一行五人无一人承宠,如今这胫衣穿给谁看?
如今还未入夜,难道胫衣竟是白日所穿?
好个胆大妄为,不知死活的婢子!
☆、寂然无声
南明宫中密布的殿群,乃是各皇子的寝殿,庆元王与庆安王的寝殿不过被一汪浅浅的清池所隔,隔岸相望。
庆元王所在的永福殿中央,有一方雕梁画栋的湖心亭。
因为明城的冬日并不寒冷,庆元王便在室外燃了暖炉煮了酒,邀约庆安王同来饮酒。
及至燕榕入内,却见亭中还坐着一人。那人身型颀长,容貌俊朗,见到燕榕,不由唇角噙笑,舒展了意气风发的眉目,令人眼前一亮。
燕榕只看了一眼,当即笑道:“齐赢!”
齐赢身着青衫,不由抱拳,“庆安王殿下,许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