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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一)
从大清早开始张管事就立在熙王王府门前候着了,不多时,一个四十左右的男人骑马而来。
张管事连忙拱手上前,“常校尉。”
常青翻身下马,将马鞭扔给一旁随从,“殿下最近还好吧?”
“王爷一切都好,府里一切都好。”
“嗯,那就行。”常青挥手让身后跟来的马车从后门进去,“给殿下带了点小玩意儿。”
张管事道:“也就您还拿他当个孩子般了。”
常青常校尉身材魁梧,身高腿长,一步跨出去张管事要小跑着才能撵上,他用鼻子哼了一声:“可没有哪个孩子跟他似的,敢做出当街抢人这种事来了,任性妄为不知收敛,迟早要害了自己。”
常青是周君泽孩童时期骑马射箭的师父,感情深厚无人能比,当初知道周君泽做出这种事,常青气得曾上府对他破口大骂,最后摔门而去。
“不过这次也不全是坏事。您也知道,把王爷禁在府里跟关在笼子里一样,忍不了多久的,幸而有了夫人,王爷被关了这么久竟一次脾气也没有发过。”张管事知道对方的嘴比自己还严,忍不住多说了几句,“陪在身边形影不离,已经快两月了。”
常青脚步稍慢,“上次没问清楚就走了,只听别的人谈论过,似乎是文城薛家在京城这一支的女儿?”
“是,兵部左侍郎薛清的嫡yòu_nǚ。”
“不是陛下下了圣旨说是熙王迎娶了侧妃吗?为何外面都知道人是他抢的?”
张管事这段时间也很少在外走动,一时有点蒙,“这个……”
常青不再说话,加快了脚步。
常青没有想到,张管事说的“陪在身边形影不离”是真的形影不离,就连他们在书房里说话,周君泽也把他的侧妃带了进来。
薛嘉萝对常青倒没有对其他男人那样好奇,相反有些害怕,一直躲在周君泽身后,眼睛不停往门口看,想要出去。
周君泽牢牢把她的手攥在手里,对常青说:“你对她瞪眼试试,说不定能把她吓哭。”
常青的脸板的更厉害,脸色越发的凶恶,“不要胡来。”
“玩玩嘛,我都不介意。”周君泽不停怂恿,“我们来打赌?若是我赢了,我的马和战甲都给你,在营地给你当随从,任你差遣,怎么样?”
常青忍无可忍,“殿下休要胡闹!”
他突然提高的音量吓得薛嘉萝一抖,立即滚落下两颗泪珠来。
周君泽哈哈大笑,捏着薛嘉萝的下巴亲了亲。
常青目光侧向一边,缓了一口气,“我找殿下有正事。”
“说吧,我听着呢。”周君泽让薛嘉萝坐在他腿上,握着薛嘉萝的手慢慢揉捏,一副活脱脱的纨绔样子。
常青只能装作没有看见,“外面差不多都知道你的人是你抢来的,怎么弄的?薛侍郎到没什么,关键他是孙除的学生,孙除对他爱护有加,一手带到了现在。等你这三个月禁闭结束,孙除差不多该找你麻烦了。”
“我一个恶名在外的王爷,领着一队闲兵散将,浑身都是小辫子,如果怕他找麻烦我早就出京了。”周君泽浑然不在意,“他要敢在朝堂上整我,就不要怪我暗地里使坏,反正我作恶惯了。”
常青忍了又忍,“陛下是您长兄,处处包庇您,可如今……听说陛下身体越来越不好了……殿下又和太子从小就不合……”
周君泽神色平淡,低头在薛嘉萝手心亲了一下,半天才说:“小时候的一点口角而已,算不得不合。”
常青没话说了,“殿下自己肯定也想得到,我不多说了。”
薛嘉萝的视线越过周君泽肩膀,偷偷看向常青,在对方回看她时,吓得立马把头埋在周君泽颈窝里。
“我听管事说你给我带了几箱烟火?”
常青看出他不愿再谈,于是顺着说:“有个手下家里是做烟花的,说跟以前的烟火不一样。”
“你晚上留下,我们一起喝酒。”
常青笑声如雷,“好,不醉不归!”
在常青出门后,周君泽脸上刚开始时的懒散、漫不经心没了,他神色深沉,慢慢抚摸着薛嘉萝头发,“你的好父亲给我下了个什么套啊……”
夜色渐浓,月上梢头,湖里点起了盏盏河灯。
常青带着人在湖边布置烟火,在湖另一边的水榭里已经摆上了酒菜,周君泽坐在水榭里看着薛嘉萝在湖边玩水。
红罗在薛嘉萝身后替她提着裙摆,月河在一旁拿着帕子,等薛嘉萝玩够了能及时给她擦干。
她的小日子快到了,不能受寒。
湖中除了荷花灯外,天上明月也倒映其中,又圆又亮,薛嘉萝指着倒影说:“月亮。”
月河连忙给她擦干手,分神说:“是,奴婢看见了。”
薛嘉萝转头对红罗说:“月亮。”
红罗用心想了一下,回道:“天上那个才是月亮。”
薛嘉萝很不满意,嘴都撅起来了,她小跑着扑向周君泽,又指着湖里说了一遍:“月亮!”
周君泽穿着单薄的秋装,可薛嘉萝已经披上了银鼠皮披风,脖子上一圈洁白的绒毛衬得她更稚嫩娇艳,她身上热烘烘的暖意带着木樨香迎面而来。
周君泽觉得她身上披风碍事,脱下随手扔给了侍女,“你的院子里也会有。”
薛嘉萝满意了,服服帖帖地让周君泽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