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轻松和安适,不仅是找到了解决厂子摆脱当前困境的办法,更为重要的是,她从几个年轻崽子身上,看到了今天杏花村业已崛起的一股新生力量,正以一种沉稳强劲地态势,推拉着杏花村向前奔去,虽有些步履蹒跚,却充满着舍我其谁的自信和源源不断的后劲儿,绝不会被任何势力所能阻挠,所能左右的。
当晚吃饭的时候,木琴还就会上讨论的问題,与京儿嘁嘁喳喳地讲说个沒完,直拖延到两顿饭的工夫,才算把这顿晚饭吃完了。
茂生等不及他俩,就自顾自地吃了饭,起身往村东山坡上自家场院里去了,杏仔从心里厌烦木琴俩人喋喋不休地谈论,他也急火火地吃了饭,尾随着茂生,跑到场院里去看场玩耍。
场院里晾晒着刚刚打下來的新麦,这些泛着湿气的麦子。虽然在傍晚前已经收拢装进了口袋,但还堆放在场里,以备明天一大早再摊开晾晒,夜里,装新麦的口袋全都堆放在场院里,就需要有人睡在场上守护。
前些年,每家场院里的庄稼米粮统统不需要看管,也沒见丢失了一斤半两,人们大多不去场院里夜宿,近两年却不行了,沒人看管的场院里经常发生丢失米粮的事件。虽然都是些几捧麦谷几把花生几筐地瓜干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却也给村人敲了一记震天响的警钟,村人渐渐感觉到,这世事不再安顺了,人的手脚也不再老实了,人心不古哦,于是,每到夏秋作物收割进场院的那些个日子,家家户户都要派上人,蹲守在场院里,日里打晒,夜里打更,不敢有丝毫大意和马虎。
这些日子來,茂生就终日蹲守在自家场院里,除了吃饭解手外,一霎儿也不离身,杏仔也喜欢夜里睡在场院里,睡时,总有诸多的景观乐趣让他感到新鲜好奇。
起初,茂生不答应,他嫌露天地里的露水湿气重,娃崽儿的身子骨又娇嫩,怕落下了啥病根儿,但是,杏仔主意已定,坚决要求陪茂生护场,他先是好话细话,再就软缠硬磨,一看实在不行,便彻底地拉下了脸面,撅起了嘴巴,急、恼、怒、恨的种种把戏儿便轮流使将出來,要么故意顶撞茂生,要么无缘无故地使脸子给茂生看,要么摔耙子扔扫帚,要么一整日地不跟茂生讲一句话,其实,茂生早就发觉,杏仔开始变了,变得让他心下烦恼手足无措的,杏仔就像个桀骜不驯的小马驹子,经常朝自己伸伸蹄子撂撂蹶子,一个不如意,便如斗红了脸的小公鸡,上飞下跳,瞪眼攥拳地跟茂生使性子耍脾气,茂生先是谦让他,宽待他,渐渐地,杏仔竟然就有蹬鼻子上脸的架势了,不知何故,茂生反倒有些怕他了,自己既暗自伤心烦恼,又怕委屈了他逼狠了他,便愈发怂恿放纵了他的邪性,无奈中,茂生只得答应他的要求,让他整夜跟自己挤睡在场院一角那个用麦秸临时搭建起的小窝棚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