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琴这才知道,茂响背着自己去上访,她也立时明白了工作区干部的话外音,就是怀疑自己指使茂响,整治闹自己的茂林呐,木琴气得不行,她脸色铁青,嘴唇微微哆嗦起來,尚未痊愈的身子也跟着乱抖,她费力地回道,这么些年了,咱都在一起工作,我的性情脾气,你们也都知晓,我怎会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事呐,我也想明白了,对那些无事生非的人,也不能太心慈手软了,请求镇和工作区的领导一定查清楚,对无理取闹的人严查严办,我不会袒护谁遮掩谁的,请领导们一定放宽心。
木琴的冷静态度和冷硬语气,弄得工作区的人很不是滋味儿,他们又纷纷劝说道,你也别往心里拾,这都是有人背着你瞎搞添乱的,你一定要好好养病,尽快出來掌控局势,要是再这么下去,恐怕群龙无首的杏花村还要再起波折呐。
就这么安慰了小半天,工作区干部才不放心地回去了。
工作区的人一走,木琴再也支撑不住了,她又一次躺倒在床上,下不得地,出不得门,一个人暗地落泪。
她叫京儿把茂响两口子找來,守着茂生的面,把茂响和满月好一顿数落,她说,你们好容易安下了家业,就当安稳地过日子,怎能到处惹是生非呐,茂林的事,自有上级秉公处理,用得着你们跟着瞎胡闹么。
说得茂响生起了一肚子火气,又不好当面发作,满月也是满脸通红,无言以对。
回到家里,满月就埋怨茂响做事太过分了,只顾了泄气,就沒想到要给木琴惹麻烦么,一遍遍地唠叨,把茂响说岔儿了,憋闷在肚子里的气顿时发作出來,他像头暴怒了的狮子,吼叫道,咋啦!我一片好心,全叫你们当作驴肝肺啦!我为了谁人哦,还不是为了咱自家好嘛,不领情也就罢了,一个个地反倒拿我当外人挤兑,当仇人待了,也好呢?从今往后,我茂响不靠天不靠地,更不靠别人扶持提携,就靠自己闯天地,要是不把这个小破村子捏在手心里,我宋茂响就拿脸当腚倒着走路,谁要是敢阻拦我,我就六亲不认咧,亲娘老子也不行。
满月从未见过茂响这种疯狗般的架势,她早已吓得大气不敢出,就连夜里睡觉,也是躲闪出一块地方來,不敢像往常一样拱进茂响这只暴怒了的野兽怀里。
茂响已经横下了一条心肠,坚决要跟茂林打斗到底,不的话,杏花村便沒有了他茂响的立足之地,他再次找到了京儿和人民,逼问他俩,还想扳倒茂林,替家人替自己出气吧!俩崽子还是那种摇摆不定的样子,也不说去,也不说不去,死活就是沒个准话。
茂响又在村口上截住了从山外匆匆赶回的洋行,问他的态度,洋行擦抹着脸上的热汗,喘息着道,哥呀,我哪有时间呐,这两天,我一直在外面跑,实在脱不出身呀。
茂响疑惑地问道,咋啦!有啥事体么,要不要哥帮忙哦。
洋行连连摆手道,不用,不用哦,这事体,谁也插不上手,就得我自己跑才行呐,说罢,也不讲明啥事由,又急急地往家里赶去。
茂响愈加疑惑,猜不透洋行这么急火火地忙活,到底是为了啥大事,但肯定不是为了他茂响上访的事了,茂响心里有点空落落的,觉得自己像个孤家寡人,无人相帮,无人相助,要想实现既定的目标,真不知还要有多长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