茂生说,山里人从沒见过这玩意儿,村里娃崽儿多,粮食又多,生意肯定好得很。
老郭头一想也是,就跟茂生约好了,明儿就去杏花村,要是有个大小麻缠事什么的,也好找茂生帮忙看顾打理。
第二天一大早,老郭头就沿着新修出的宽敞大路,來到了杏花村,径直找到茂生家,茂生本就古道热肠,便让他在村办公室门前支起了摊子,还帮着他四处吆喝生意。
村人大多沒见过这种稀罕景,把一小碗玉米装进铁罐子里,掺进少许的糖精,放到炭火上烧烤一小会儿,到了一定时辰,把罐子口对准了铁丝笼子里,用脚一踩阀门:“砰”地一声巨响,一股浓浓的白雾腾空而起,铁丝笼子里就堆着一些炸裂开的跟雪一样白的苞米花,就那么一小点儿的粮食,竟能爆出多十几倍的爆花來,捏起一粒放进嘴里,伴着一丝甜味儿,先是香脆,后是绵软,最后就被唾液溶化了,顺了嗓子眼儿流进肚子里,不仅娃崽儿们上了疯地撕缠着大人,去粮囤里挖粮食,爆米花,就连上了年纪沒了牙口的老头儿老太太,也是着魔般地端了盛苞米的瓢碗,赶去爆米花,因而,老郭头的生意十分火爆,直后悔來晚了。
以后的日子里,杏花村流行着一段顺口溜,也不知是谁人编排的,其内容为:
杏花村,山道深,只见兔子不见人;
贺家婆娘是老虎,李家女人当仙人。
宋家媳妇沒事干,领着村人迎财神。
修大路,挖祖坟,丢了腿脚怨彩旗;
昨儿躲着财神走,今儿急着接财人。
盼着后天抓金银,抓來一捧爆花仁。
凤儿听后,哭笑不得,她跑去木琴家,专门学给她听,木琴听后就笑,说爆花仁有啥不好,今儿來了老郭头,明儿就会來郭财神,后天背不住就要有送钱人堵了门子呢?
茂生也叫老郭头炸了些爆米花,老郭头沒有要他的手工钱,茂生端回家去,不到半天的工夫,就叫金叶吃得溜光,他有心再去炸,又顾虑老郭头不收他的钱,就不好意思去。
茂响知道后,说我去吧!他抱着金叶,端着一大瓢苞米來到村办公室门前,正好遇见满月也急三火四地赶來,茂响就让她先來,满月偏叫他先炸,俩人推让了好半天,还是由满月先行炸了,在爆米花的过程中,俩人边看边聊,这是俩人第一次面对面地单独接触拉呱。
可以肯定地说,有了在酸杏家里第一次见面的好印象,俩人拉呱很投机,甚至,爆米花已经炸完了,俩人依旧在聊着,尽是些天南海北的新奇事,以及犹如世外桃源一般的异域见闻,此后,俩人照了面,都热热地打招呼,只要不是很忙,他俩就顺便站住,拉扯上一阵子,渐渐地,俩人似乎有了一些默契劲儿,他俩总能在村里村外照上面,拉呱的机会也特别多,慢慢地,村中就有了一些风言风语,讲说满月和茂响俩人咋样咋样的,讲得最起劲儿的,当然是酸枣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