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眼躺在床上的苏引月,君赢逝不禁有些烦躁,拧起眉宇道:“睡了这麽久,怎麽都不带醒的!?”
秋宏一愣,有些苦笑不得。这昏倒沈睡的事,哪是人能随意控制的?果然是做惯了皇帝,外加还怀著孕,说话做事也有些不按逻辑,颠三倒四的了。
君赢逝哪里知道他在想著什麽,心里正因为刚刚太後的事而不快,胸口憋著一股气,怎麽著都发泄不出来,积压的怒火燃烧在胸口,恨得他牙根痒痒。
看著他的状态,秋宏有些担心:“皇上消消气,怒气憋久了对身体不好,更会影响到胎儿。”
君赢逝眉毛一皱,怎麽听他的话都不顺耳,正要发作,忽然一阵急速的脚步声,刚刚离去的小宫侍捧著朝服匆匆跑来,小小的脸上挂满了汗珠。
“皇……皇上”小宫侍喘口气,擦擦汗道:“奴……奴才拿来了。”
君赢逝点点头,拿起朝服换上,刚刚的事好像已忘得一干二净,提都不提。
“爱卿,开好方子,要小莫好生煎了,朕下朝之後要看见他醒著。”君赢逝提脚跨出门槛,忽然背影一顿,想了想,留下一语,干净利索地离开了。
秋宏一愣,忍不住轻笑出声,坐回床边,也不知冲著谁说话,缓缓道:“皇上都走了……苏公子也该醒了吧……”
果然,床上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苏引月爬起来,目光沈沈地看著他,久久没有说话。
“苏公子不用这样盯著秋某。”秋宏一边说著一边研起磨汁。“秋某当然不会告诉皇上你装昏骗他,更不会不知好歹地打听苏公子原因。”
苏引月眼神一暗,静默半响,不屑道:“我这麽做根本就没什麽目的,你也不要胡乱猜测本公子的用意。”
秋宏墨好了墨汁,拿起一旁的毛笔蘸了蘸,闻言,不由嗤笑一声,笑眯眯地看他半响,低头写起药方。“秋某又没问公子,公子倒是自己说起来了,公子脑子里想著什麽,秋某倒是一清二楚。”
苏引月眼神一动,缓缓眯起眼睛,目光沈沈地盯著他,哪有病後的半分弱态?
秋宏写好药方,开心一笑,提起来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笑眯眯道:“苏公子不要对我有太大敌意,我既不会对你不利,更不会对皇上不利,只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帮苏公子一把。”顿了顿,他放下药方,从腰间掏出一包药粉,递给苏引月:“无毒无害,秋某的得意之作,绝对影响不到胎儿,苏公子试试吧……”秋宏捅捅他,笑得极为暧昧。
被人窥出心事,苏引月也不慌,一把推开他,挑挑眉问道:“谁让你来的?”
秋宏笑著将那包药粉塞入他的袖口,耸耸肩:“还能有谁?苏公子自己想吧……”
苏引月何等孤傲清高,这样子的事自然不屑做,他一把将药粉砸在秋宏身上,冷哼一声道:“谢谢你的好意,苏某不需要。”
秋宏叹了一声,捡起被扔在地上的药粉,弹了弹上面的灰尘,满脸可惜道:“苏公子不要就算了,可不能浪费这好东西啊……这样的药,千金难求啊……”
苏引月眼神一动,忽然看向他,神色有些动容。
秋宏轻轻一笑,拿著手里的东西在他眼前晃了晃,语气轻佻地勾引道:“苏公子,你倒是要啊还是不要啊……”
苏引月轻轻一震,心内挣扎片刻,犹豫起来。
……要……还是不要……?
月下无人宠 第四十四章
君赢逝穿著穿著九龙朝服,挺著肚子,被人扶到了龙椅上。
龙椅硬邦邦的,他怀著孕,坐在上面,硌著背疼,肚子又好像压迫著某根神经,总感觉呼不上来气,喘得有些厉害。
殿下黑压压地站了一群的官员,个个垂首弓背,手里端著玉笏,神情说不出的慌张,见他坐好,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君赢逝颔首应了一声,一旁的宫侍例行公事的道:“有本上奏无本退朝。”
话音刚落,立马有人上前一步,君赢逝定睛一看,居然是兵部侍郎林染,他当下便有些气闷,堵得胸口隐隐发疼。即使林染不开口,他也知道他要说些什麽。
“启奏皇上,现今西域一带动荡不安,逆贼刘瑟起兵谋反,天下将要大乱,引月公子更是这帮逆贼中的头号人物,微臣觉得皇上该将他彻底囚禁,而不该简简单单地关在冷宫之中,臣等希望皇上三思。”林染跪在地上,神情严肃,说得十分诚恳。
君赢逝心中冷哼一声,这帮家夥,对自己後宫中的事任何时候都是知道得一清二楚的,稍微一有个风吹草动,就立马敏感得直束汗毛。这林染究竟是向著谁,他就是不用查也知道,怪不得太後嚣张放肆,竟是勾搭上了林染这样的人物。堂堂兵部侍郎,倒是也有那女人嚣张的资本。
“那依爱卿之见应当如何啊?”
林染自然感觉到上方隐忍的怒气,但仗著有太後撑腰,说话也不由大起声来:“依臣之见,皇上应当把那引月公子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君赢逝眯起眼,不悦道:“那好,就按爱卿说的办。……不过”说著顿了顿,他挑挑眉:“朕就派爱卿前去监斩,若是那苏引月一不小心跑了,朕就要你的头如何?”
林染骇了一跳,抽抽嘴角,张扬跋扈的气势低下去几分:“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