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一向不喜锋芒毕露,凡事总是尽量低调处理,有时候更是不表态、不鼓励、不支持、不反对,他怎么可能会支持一方打击一方?”麒贤泄气地说。“哥你别想得太好了!我可不敢对父皇抱那么大的信心。”
太子看着麒贤,目光渐渐有些无奈了,“老六啊,你对父皇,还真是太不了解了!”太子长叹一声,“父皇是智珠在握,运筹帷幄,才凡事低调,你仔细想想,父皇哪一次遇到大事时优柔寡断、临机不决过?”看着麒贤,太子继续苦口婆心地说:“当初先皇对改立太子心有犹豫,于是夜召父皇,父子对谈,父皇明知先帝有废立之心,却以纯孝感动先帝,打消了先帝之念,那可是朝中无数大臣以及后宫的妃嫔们你死我活争斗不休都未能做到的事,父皇一局棋、几句话就办到了千万人无法办到的事,让一场大祸消弥于无形,那时父皇才8岁!换了你我,谁能有此心智手腕?能对帝心把握得如此之准?父皇乃是天生的皇者,正是看到了这一点,先帝才不再动摇!要说保住帝位的最大功臣,绝对不是皇祖母!”太子断然说,麒贤听得不住点头,太子继续说:“后来,经历了丞相徐攸支持毅王造反的事,刚即位半年的父皇竟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雷霆手段大清洗徐党人众,亲率龙骑将毅王的十八万人马消灭在龙峪关前,整个造反仅仅历时27天就被平定,那时候,父皇才12岁!”太子目中现出神往和崇拜之色,“后来的北朔侵边、萧国夺冀州,父皇以少年天子之身数次亲征,哪一次不是化险为夷,扬我国威?那次之所以会向萧国低头,将十四弟以质子身份送往萧国,其实并不是出于皇祖母授意,实在是北朔侵犯我国,而灾荒让国祚不稳,s,he雕、西燕蠢蠢欲动、萧国也似有北下之意,父皇不得不低头,这才以光儿为质取信萧礼宗,获得萧国钱粮兵力的支持……”太子叹了口气,“可是此事一直是父皇心中解不开的疙瘩,不灭萧国他永难咽下这口气!所以苦心筹谋这么多年,一点一点毁掉了萧国的朝政、人心,最后时机成熟,便命我们大举进兵,彻底消灭了萧国——你可还记得,当时父皇举剑劈断御案时所说的威武之言?——敢言不可出兵者,有如此案!……”太子微笑着回忆着,“那时候,我就知道,纵使玉石俱焚,父皇的主意也不会更改,后来他夜召我们兄弟及淳于元帅,制定进攻计划的时候,你忘了他的谋划是多么缜密多么j-i,ng准,那是只有每天每夜都在思索如何毁灭萧国的人才能制定的闪电出击计划!我们按照父皇的布局顺利地进攻,可有一丝意外之事出现?六弟,你觉得,父皇是那种懦弱无能之人?”
麒贤听得满面羞惭,垂下头去。
“何况,父皇既然派了我们去消灭萧国,把这个最大的功劳给了我们,就是说明他从未属意于我之外的任何人做继承人!”太子目中j-i,ng光暴现,唇角现出一丝笑意,“大皇兄,只是我的试刀石罢了,父皇就是要用大皇兄来考验我,看我到底有没有为君之力!哼,这次的事,父皇就是在看我们的临机应变之才!”
麒贤面现恍然大悟之色,“那……我们该怎么做?”
“现在,我们要静观其变,什么都不要做。”太子微微一笑,“能不自己出手就解决问题,又何必乱c-h-a手、徒耗力气呢?”
“你的意思是?……”麒贤迟疑地问。
“老九、老十四自然会帮我们解决这些的。”太子淡淡道。“老九现在只能跟我们合作,就算不甘心,也会倾尽全力为我们做事的,老十四……”太子叹了口气,“他这个人,聪明有余,就是心思太简单了,他只想做个好人而已。”
“要是父皇不帮我们呢?”麒贤忍不住说。
“不会的。”太子淡淡说。“就算是祖母,最后也会让步的。”
“……”麒贤将信将疑地看着他。
“祖母最珍惜的就是自己的子嗣们,如果老七为此痛不欲生,太后最后一定会为此让步……”太子淡淡道。“她不会愿意亲手逼死自己最心爱的孙子。何况此事还牵涉到了九妹。”
麒泰坐在马车里,闭目沉思。
马车在太子府前停下。
麒泰走下马车。看着太子府门前的麒麟兽石雕,慢慢拾阶而上。
他刚自皇宫回来。他一路上都在回想刚才和龙煊烨的对答。
跟龙煊烨禀告了审案的经过之后,龙煊烨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说:“你如何看待此事?”
“儿臣认为,此案本就属于无中生有,别有用心,审与不审,都没什么区别。皇祖母要是非要问罪,还不如直接一道懿旨,处置了秋兰若,省得浪费大理寺时间,罗大卿又非那种谄媚之人,恐怕倒要令皇祖母失望了。”麒泰沉声说。“父皇,儿臣不想再做监审,儿臣不想看着大皇兄折磨一个弱小女子……太下作了。”
龙煊烨闻言不由笑了,看着麒泰,淡淡说:“你退缩了?”
“儿臣没有退缩!”麒泰立刻激烈地说,“儿臣也不会退缩!只是此事令儿臣深觉郁结,皇祖母是一心要问莫须有的罪名,什么审理都是走个过场罢了!根本没有任何公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