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节南转过身,视线就是不落王泮林那张发胖的脸,“九公子还有事?”
王泮林笑得十分了然,“我不过胖了,早知小山姑娘会这般嫌弃,一眼都不肯多施舍,我又何必为难自己呢?”
呃?节南单眉跳了跳,“九公子稍等!你变成泡汤包子,与我何干?”
“自然——”王泮林做出一个请她好好观赏他的手势,“——与小山姑娘有莫大的干系。”
节南从上到下打量一遍,根本想不到任何关联。
“小山姑娘可还记得为何将我踢上船?”王泮林墨眸幽幽,嘴角翘刁。
节南皱眉眯眼,冷笑不答。
“因为你觉得我骗了你,没有烧掉对你不利的东西,反而扣在自己手里。”幽墨的眼底浮一线天光,“但你问我的时候,我却不认。”
“你不认,未必就无辜。”节南笑容变得好不欢畅,一看就是幸灾乐祸,“对了,不知九公子一切可好?听说你一回家,就有喜事上门了?”
“托小山姑娘的福,如今出趟门十分不易,不提也罢。”王泮林客客气气回应,“不过,这算是咎由自取,若非我得罪了小山姑娘,就不至于落到今日这个地步。”
王泮林语气极轻极淡,垂着眼眸,仿佛已经认命,然而节南心里半点不觉轻松,还寒毛直竖。她在他手上,好像没讨过好。
“大不了就跑。九公子不是擅长么?”寒毛竖在脖后根,脸上神情自若,可以说是硬着头皮。
“要的,只是在那之前,我得先和小山姑娘解决了过去的恩怨,省得总记挂心里,挺好的妙缘变成恶缘就不好了。”王泮林抬起眼,眼里却盛满笑意,再不见半丝幽冷。
节南可一点笑不出来,眼前这位是无情的主,“你到底什么意思?”
“就是我认了,当时说的话不算话,这样的意思。”笑眼本来也是很好看的,偏脸上坨起两堆肉,彻底破坏俊美。
“认了?”节南一反问,马上又睁目,伸手向人张讨,“好得很,你终于承认没烧我的东西了!快还我!”
王泮林却背起双手,“姑娘别急,我把自己吃成泡汤包子,就是要给你最诚心的答复。打四个字。小山姑娘聪明,猜猜?”
“一诺千斤?”节南冷嘲,“可惜你这人说话不上心,别说一千斤,一两都不知有没有。”故意说谐音。
王泮林背手不动,圆脸珍珠白,“请小山姑娘莫怪我食言而肥。”
节南刚哼了哼,又陡然明白过来,张大了眼。
食言而肥?!
王泮林笑着,声音清寒,“我说话不算话,骗了小山姑娘。自从被小山姑娘踢上船,想来想去,也只有这么做……其实若真要弄个是非曲直,那些东西也并不属于你。”
怎么做?把自己吃胖?节南懵着,满脑子飞“食言而肥”四个字。
“小山姑娘既然已感受到我的诚意,今后再见了面,可别装作不认识。”
王泮林的目光在节南双肩停留一瞬——
“伴读终是低人一等,并不适合你……”似乎没说完,却也不说了,双袖散漫轻甩,悠然上楼。
节南一直懵,连自己怎么上车都不大记得,只觉胸口一团说不清道不明的气膨胀膨胀,直到没法呼吸才爆发出来,却是哈哈笑!
“这人真是——”
太好笑了!把自己吃胖了,弄出一“食言而肥”的身坯,就能堂而皇之霸占她的东西,还说其实不是她的东西?
怎么不是了?她继承了桑家的全部,她爹的就是她的!再说,就算不是她的,那也不是他王泮林的!
碧云吓一跳,小心翼翼唤道,“刚才那位公子跟您说什么了,让您这么生气?”
节南的哈笑立刻敢干巴巴收场,偏头瞧着碧云,“我明明在笑,为何你会觉得我在生气呢?”
她这是怒极反笑!
总不能说有人为了扣下她的东西,情愿吃成一发涨馒头,脸皮厚厚宣告自己要食言?
不过,她也承认,刚认出王泮林的时候,除了惊讶,确实有一种他很活该的痛快心情。但是,当她知道某人自己故意吃胖时,她就一点痛快都感觉不到了,只有被耍被赖的光火。
碧云再怎么能分辨眼势,也料不到自家表姑娘和那位公子的诡异恩怨,只好道,“六姑娘还是要当着心,同那位公子远些,免得让人说闲话。瞧瞧咱长姑娘就是……”发现自己多嘴,急忙捂住。
节南对赵雪兰的事实在提不起兴致,只反复咀嚼王泮林最后那几句话,虽然大觉不妙,却也实在猜不透他想要做什么。如果因为她绑他上船而打算报复,那她还从山贼头子手里救了他的小命呢!
到了赵府侧门外,年颜去开门,偷瞥一眼巷口,终于确定那两个跟踪的人已经不见。毕竟,一个血流不止的人很难在茶楼外等那么久,对方不管有多少疑心,都会因此消去。
年颜心想,桑节南虽有公报私仇那点小任性,至少还算顾全着大局。
等马车入府,碧云扶节南下车后,看看年颜,惊着要掏帕子,“你怎么满头是汗?今日有这么热吗?还不到三月哪!”
年颜沉着脸让开脸,咬牙站得笔直,眼瞳紧缩成黑点,一不留神就往上翻,光剩眼白。
“你下去吧。”节南知道他在等自己这句话,走到他身前,顺势挡住碧云的目光,不想让碧云瞧出蛛丝马迹。
她和小柒的心思一样,年颜这家伙只能由她们整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