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婆家有什么不顺心的地方。
元问卿叹了口气,道:“上有公婆,下有小姑子小叔子,这日子总不如在家里自在。今日我婆母是身体抱恙不能前来,由我代替出席,不然怕是也不能像这样和我娘,还有和你说些悄悄话了。”
“你婆母没事吧?我记得她素来康健的。”兵部尚书夫人也是出身武将世家,身量比普通女子高不少,有些五大三粗,林锦仪倒是挺有印象的。
元问卿左右环顾了下,而后才神神秘秘道:“她和我公公都称着病呢,估摸要再过两个月才能‘好转’。你是不知道,边关这一打仗,京城不少人收到风,却听不到那头的具体动向,都想从我公婆嘴里套消息,他们也是没办法了,才这般的。”
原来不是真的生病。林锦仪便不再问他们的身子,转而问起道:“边关已经打起来了?”
“可不是嘛,”元问卿拈了个蜜饯放到嘴里嚼了嚼,“听说镇南王一到那里就遭到了埋伏,第二天就开打了,这都过了个把月了,还在胶着呢。”
听到萧潜的消息,林锦仪不由多问两句,“镇南王骁勇善战,应是能赢的吧?”
元问卿道:“这就不知道了,我也是听公婆说的,说是鞑靼子民见了他就红了眼,主帅扬言不把他斩于马下绝不会鸣金收兵,本来只来了五万大军,眼下好像又增调了几万,新单于的几个亲兄弟都参战了。”
两人聊着边关的局势,一时倒是顾不上旁的了。
因为说的是不可对外传的秘辛,元问卿便时不时注意一下有没有人在偷听,然后便发现岑钗时不时地往她们这里看过来。
“你说岑钗一直瞧你干什么?”元问卿纳罕道。
林锦仪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果然看到了坐在纪氏身边,正同元问卿言笑晏晏说着话的岑钗,余光时不时往自己身上瞟着。
“别管她了。”林锦仪都不愿意多瞧她,看过一眼便偏过了头。
那边厢,岑钗带着笑同元问心说着话,余光便瞧清楚了林锦仪不愿意多瞧自己的模样,心里恨得咬牙切齿的。
这个林锦仪,来她们家赴宴穿的这么招摇过市,不知道是炫耀给谁看!眼下还做这副模样,瞧不起她是不是?!
纪氏发觉了女儿的不对劲,一边笑呵呵地一边跟别人说话,一边在下面轻轻拍了拍岑钗的腿,示意她稍安勿躁。
岑钗这才恨恨地收回目光,心下冷哼,我倒要看看过了今日,你还有什么资本再这么傲气下去?!
未几,午宴开席。众人依次落座。
林锦仪一手边是苏氏,另一边是元问卿。有着元问卿在一边说话逗趣儿,倒也不觉得难熬。
岑府虽然这回是大办了一场,但到底家底有限,因而桌上的菜肴并不算特别稀有,都是些他们这些人家寻常就能吃到的东西。
林锦仪兴致却却地动了几筷子便放了筷子。
一旁元问卿显然也觉得饭菜一般,吃过几口就端着茶开始漱口了。
见林锦仪也停下了,她笑着小声道:“这些饭菜还不如我家里厨子做得好,下回请你来我家做客,我家有个两广的厨子,做汤水一等一的好。”
林锦仪也端起茶盏,道:“那敢情好,就等着你下回做东了。”说着话,她揭开茶盖,发现茶盏里已经没水了。
一旁服侍的丫鬟上前来帮她换了热茶,林锦仪一边笑着听元问卿夸自家,一边随手接过。
没成想那茶盏的底部居然十分烫手,她一个没接稳,一整杯茶就倒在了她的裙摆上。
元问卿惊呼一声,斥责那丫鬟道:“你怎么做事的?!”又忙问林锦仪,“锦仪,你没事吧,可有烫到?”
林锦仪用帕子扫开裙摆上的茶叶,道:“没事没事,不算很烫。”
那丫鬟连忙告罪,这时候纪氏便过来了,也斥责了那丫鬟一通,又对林锦仪道:“林二姑娘,家里下人没规矩,实在抱歉。你快去换条裙子吧,别回头吹了风,着凉了。”
林锦仪膝头往下的裙拜被浇湿了一大块,确实需要更换一番。
纪氏又对那犯了错的丫鬟道:“还不带林二姑娘去水榭更衣!”
丫鬟连连应是,噙着泪花道:“林二姑娘亲跟奴婢来,奴婢带您去更衣。”
女客总有不方便的时候,他们这样的人家,宴客的时候总会提供地方给女客休整更衣。
换成在别人家,林锦仪自然想也不想就去了。但在纪氏跟前,她却是防备着的,此时便没有动,而是转头看向苏氏。
苏氏笑着道:“既然纪夫人都安排妥当了,你便去吧。”说着还递给了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元问卿也站起身道:“锦仪,我陪你去吧。我也正好觉得有些闷。”
林锦仪点点头,和元问卿相携着,跟着丫鬟去了。
苏氏老神在在,悄悄打量了一眼纪氏,纪氏面色如常,只是眼神闪烁,显然在想着什么。
怕是没想到元问卿会陪着阿锦过去吧。苏氏微不可查地笑了笑。
另一桌的岑钗便没有纪氏那么镇定了,看到元问卿也跟去了,她一时不觉攥紧了双手。也不知道多了这么个人,先前的计划还行不行得通。
她正兀自出神,忽然耳边听到‘哎呦’一声,一个端着汤盆的丫鬟崴了一下,手下一倾,半盏汤水就浇在了她的身上。
她这日的衣裙也是新做的,料子虽比不上林锦仪那身,却也是央了她娘许久才买进府的。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