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了下来,他们茫然的四川张望,想要找到声音的来源,却发现周围人都是同样奇怪的表情。
有人指向了高台上的卿然,面色惊恐:“是她!是渎神者在说话!”
“她是恶魔!”有人说道。
容鸢看向卿然的目光里也很是诧异。高台距离百姓的距离很远,加上人多声杂,即使是她在人们最安静的时候说话,也要尽可能的放大声音,并且借助她藏在暗处的扩音设备,才能够将声音清楚地传到他们的耳朵里。
而她站在卿然的面前,虽然看见了卿然嘴唇的动作,但声音却并不是从卿然的方向传来,更像是有一个人在耳边窃窃私语一般。
“杀了她!”有人惧怕的喊道。
这道声音惊回了容鸢的理智,她看向卿然的目光里带着深深的戒备,但渎神者要接受针刑是玉国自古以来的规定,她虽然被奉为神女,但在这一项上,却无力随意更改。
众人只听见容鸢的声音再度响起:“渎神者体内的恶魔已经复苏,行刑!”
行刑的人是一位有名的神师,她已经上了年纪,佝偻的身形被藏在宽大的黑色袍子里面,用黑色的面巾蒙住了苍老的容颜,只露出了一双精光毕露的眼睛。若是不了解她的人,一点也猜不出她是一个已经八十岁的老人。在平均年龄不超过四十岁的玉国里,她无疑是一个奇迹。加上她神师的身份,更是被认为是神祗选中的代言人。
她经历了玉国数个朝代的变更,也亲手惩罚过不少被认定为渎神者的人,所以容鸢选中她来施加这个惩罚,无人敢提出反对的意见。
她从黑袍中伸出一只如同枯木一般的手,上面青筋暴起,干瘪的皮肤皱巴巴的挂在上面。
当第一根针被她缓缓刺入卿然的身体的时候,卿然仰起头,所有人都看到她的嘴唇开合,似乎是在默念着什么。
随即,他们知道了她默念的内容。
“愚昧无知的人们,试图用鲜血掩盖自己的罪恶,却不知道鲜血会让脚印凸显……”
“神仁爱世人,却也仁爱万物,万物自由生长,人也自由生长,绝不偏袒于谁……”
“神从未怪罪于谁,他只是在告诉人们,秋天的谷物需要仔细储存,冬天的衣物要早早做好准备……”
容鸢的脸色开始发白。在卿然念到第二句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自己曾经在现代的时候看到的一句话: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她在胡说八道!”有人反驳道。
但更多的人沉默。
“人们看见自己心中长出了恶魔,却不向神请罪,反而害怕神发现自己的罪恶……”
“越来越多的恶魔在人们心中生长,于是虔诚的信徒被认为是叛逆者,因为她心中的圣洁叫人惧怕……”
“每个人都有罪,神告诉他们罪恶在哪里,他们却不去消灭……”
第七根针没入卿然的体内。
“我有罪,我贪恋神的眷顾,却忘了神的指示……”
“指示?”人群中有人下意识的问道。
第九根针没入了卿然的身体。
她抬起头,看向了众人。
“你们都有罪。”
“为什么?”有人不解的问道。
行刑者还在继续,她的心性坚定,不管卿然说什么,她也不会停下自己的动作。
而卿然仿佛也感受不到长长的针尖扎入五脏六腑的疼痛一般,面上的表情依旧如常,带着玉卿然惯常有的悲悯与圣洁。
“你们的罪恶在于,试图让神偏颇于你们。”
“神是公平的,他从不偏颇于任何人,也不偏颇于任何生灵……”
“神指引你们前进的方向,但神不会告诉你们前方有荆棘还是玫瑰……”
有人陷入了沉思,有人面色茫然,有人变得惶恐。
容鸢突然发现眼前的局面不对,若是再让卿然说下去,在场的玉国百姓恐怕会偏向于她,甚至有可能阻止行刑。
但渎神者在接受针刑时,能够通过祈祷与神沟通祈求原谅,却也是被定死了的规定。
“你们不要被恶魔虚假的话语蛊惑!”她雪白色的眸子冰冷的扫向众人,不少人瞬间清醒了过来,但却仍旧含着疑惑看着她。
她定了定心神,在脑海中组织了一下语言:“神心中是有爱的,我们是按照神的模样被塑造出来的,所以神偏爱于我们,所以他赋予我们智慧,赋予我们在众多生灵之中至高无上的地位。”
“你们看,猛虎有尖锐的利齿,恶熊有庞大的身躯,我们人族纤细柔弱,却能够将杀死他们,并且取下他们的毛皮作为保暖的工具。”
“我们人类是万物之灵……”
卿然打断她的话:“神从未承认人类万物之灵的地位,自封的荣耀不过是虚伪的光芒。”
“虚伪也是一种罪恶。”
“万物并无贵贱之分,就如同人族并无贵贱之分,神一视同仁。”
“你胡说八道!”容鸢的声音里多了几许她自己都未能够察觉到的气急败坏,“若人类不是万物之灵,为何我们能够做到别的生灵不能够作做到的事情?”
“因为你不了解他们的世界。”卿然淡淡地说道,脸上甚至出现了一副你无知的怜悯,“你的眼睛不够仁慈也不够悲悯,你自私而又肤浅,如何能够看得到其他生灵的世界。”
卿然所言非虚,每一个世界的主宰都不一样,事实上,以人族为主宰的世界并不多。
在主神空间中的大部分执行者,都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