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刻前去西苑想瞧一瞧。
刚准备进门,正巧遇见周念带着他家的工匠过来,于是她停了下来,打招呼道:“好巧!我刚准备进去呢。”
周念看见是她也笑了起来,道:“你是过来看嫁衣的吗?”
“嗯。”南烛点头。
童馥欣听见丫头的通报,也走出门来迎,挽了南烛的手道:“你的消息倒是灵通。”
“不只消息灵通,跑得也快。”南烛语气俏皮道,逗得童馥欣笑了起来。
几人进门,工匠把嫁衣展开来。火红的布料上,除了明显的花样外,隐隐约约用金线绣着凤凰暗纹,精致异常。下摆拖尾,更突出了华贵之感。
一时间几人都被这美丽震慑到了,居然谁都没有说话。
周念低声道:“最好的布料和最上乘的绣工,不是自夸,但跟宫廷的绣娘比起来,或许还要胜三分。”
旁边的工匠赞同地点点头,满脸自豪。
童馥欣忍不住上前用手摸了一下那花纹,才转身笑道:“跟我想象之中分毫不差,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让你们做出来,也真是难为了。”
说着示意旁边看傻了的丫鬟,丫头才后知后觉上去给客人斟茶。
“只要你满意就好。”周念放心了,“话说回来,为何不用东宫送来的嫁衣呢?”
童馥欣跟南烛对视一眼,南烛解释道:“那衣服跟前太子妃的一模一样,我姐姐不喜欢。”
“这样啊。”
“难保一同进门的程海荷是不是也是同样的嫁衣,所以才决定另外做,要是有人问起来,就说是长辈的意思,也不会有人来找麻烦。”童馥欣道。
周念点头,“婚姻人生大事,嫁衣跟别人一样的确是不好,这一件绝对是独一无二的。”
看完衣服,南烛自己送周念一行人出门。
周念道:“那我走啦。”
“嗯。”南烛点头。
“过几天灯会要开始了,到时候我能来接你一起去吗?”周念问。
南烛回想起之前周念给她解释过的那个活动,于是立刻答应:“好啊好啊,一开始就来接我!”
“嗯,还有城东那个酒楼最近又有新出的招牌菜了,到时候我们再去尝一尝。”
南烛点头。
这时周念忽然回头让跟着他的人先走一步,南烛奇怪道:“你怎么不走?”
“突然就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南烛移开目光,“不是经常能够看见嘛。”
“所以今天多待一会儿也没关系吧。”
“……都是你有理,但是我们这样站在门口难道很有意思吗。”
“那……你不愿意,那我还是走吧。”周念道,佯装要走的样子。
南烛赶忙伸手抓住他的袖子,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好像有些急切,口中辩解道:“我没有说不愿意啊,只是、只是……”
周念笑了,“那我们就再在门口站一会儿。”
程海荷从东宫回来,天已经黑了。
进门的时候程太尉正和一个小妾在膳厅吃饭,见到她回来了,道:“马上就要出嫁的姑娘了!天天往外跑成什么体统,让人看见了怎么想。”
程海荷没理他,打算绕过他们回房间。
“亏你还读了那么多圣贤书!你爹跟你说话你就这么跟哑巴了一样?”程太尉把筷子一摔,骂道。
小妾给程太尉夹了一筷子菜,看了程海荷一眼,柔声安慰道:“老爷别生气,大小姐只怕是心情不好。”
“她心情不好?我还心情不好呢!”程太尉道,“养了这么个败家赔钱货,上赶着倒贴人家,没脸没皮!”
“您怎么能这么说呢,”小妾看见他训斥程海荷心里偷笑,嘴上还是装作帮程海荷说话,“嫁给太子殿下……”
小妾年轻,刚嫁给程太尉,心里存着几分上正位的念想。程太尉的原配夫人生下程海荷就死了,后来他娶了好几任都好景不长,像是遭了咒似的都死了,所以一个子嗣都没有,只有程海荷这么一个女儿。
程海荷没有理他们,一路径直走回房去了。
到了房里,一个黑衣人如期而至,对她道:“要注意稳住太子的情绪,不要被他发现。”
“还用你说?”程海荷早已经非常疲惫,语气十分不耐烦。
“你这小狐狸,脾气还是这么不好啊。”黑衣人笑嘻嘻道。
的确,现在程海荷身体里的早已不是原本的程海荷,而是那只从西边和歌山逃出来的灰毛小狐狸。
她逃到人间界躲避家园灾祸,没想到被这黑衣人捉住,被迫跟他沦为一党。开始只是欺骗那太子说她是死去的前太子妃扶桑的魂魄,若是想要扶桑死而复生,太子就必须要迎娶童馥欣,借用她的肉身让扶桑还阳。
在接触之中她发现他不过是一个用情至深的苦命人,她不禁起了同情之心,想要把真相告诉他,结果却被黑衣人发现了,一顿毒打之下,修为浅的她反倒失去了自己的狐身。
这下她不做也不行了,只好先让太子替她取了程海荷的心尖血,夺舍了程海荷。只是这个身体并不适合她,最好的还是童馥欣的。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不能直接夺舍童馥欣,”她捂着心口,只觉得喉头一阵腥甜味,十分痛苦地说道,“我只怕是撑不到来月。”
“撑不到也要撑,”黑衣人冷冷道,“童馥欣不像你想象中那么简单,她身边的高人,你斗不过的。”
她不说话了,闭上眼睛,心里却下了决定。
童府西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