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中枢,或减爵降阶往下传,唯有沈家荣宠不衰,国公之位稳如泰山。
却没有一个人知道,沈家的国公爵位却是历任家主用性命拼出来的——
从第一代起,这玉佩就是掌控大正朝地下黑暗势力及江湖的身份的象征。当然,若祖父还在,断然不会允许自己把这样重要的物事送人。
祖父心里,最重要的始终是君命。却不知于自己而言,最重要的则是眼前这个女子。接下玉佩是不想祖父有憾,保护眼前这个女子才是自己唯一的心愿……
别说一枚玉佩,就是自己的性命,也都随时可以为了她给出去的。
又冲外面道:
“周明、周亮。”
两个瘦小的汉子应声而入。
希和眼睛一下瞪大,却是这两人竟然生的一模一样,分明是一对儿双胞胎。
“他们两个会暗中保护你。但凡有什么需要,你只要叫一声名字,便会立即出现。”
“不用那么麻烦。”希和忙摆手拒绝,虽是不会武,可方才一直没瞧见这两人在哪里,却是忽然就鬼魅般出现,分明功夫厉害的紧,说不好是沈承自己的护卫,“让他们跟着你便好。”
即便到了京城,以自己小小侍读学士之女的身份,还有人威胁到自己的安全不成?
“不麻烦。”沈承语气却是斩钉截铁,说着一挥手,那两兄弟便和出现时一般,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若非方才那双胞胎的出场太过突兀,希和简直要以为是做了一场梦罢了。
事情已然解决,又知道家里这时候怕是已收到京城来信,娘亲这会儿不定如何忧心呢。希和终是和沈承告别,一行人启程回安州去了。
待得到了船上,四处张望一下,却是并没有瞧见周明兄弟的影子,心里不免暗暗好奇,也不知那对儿双胞胎兄弟藏到那儿去了。
及至到了家中,京城的来信果然已经到了,顾秀文正自六神无主,听说希和回来了,才长出一口气:
“可巧你回来了,你祖母可不正闹着要找你呢。”
这几日既要忙着收拾到京城的东西,还得哄着婆婆,顾秀文又是个不大管事的,一时便有些焦头烂额。
“东西我也收拾的差不多了,你先歇会儿,得空了再去瞧瞧,可还有什么不妥的?说不得这一两日就得启程了。”
虽是顾秀文要比杨泽芳小着十来岁,两人感情却是甚笃,自杨泽芳离开后,已是数年未归,顾秀文自是想念的紧。眼下相公忽然来信搬取家眷,顾秀文一方面高兴另一方面又有些忐忑——
多年分离,终于能再相聚,说不开心是假的,只那里却是京城重地、贵人云集,顾秀文又担心会丢了相公的面子。
“娘亲且去陪着祖母坐会儿就好。说不得待会儿就会有人到家里拜访。”希和也不愿让娘亲更加不安,已是打定主意,暂时把沈承透漏出来的信息给压下来。
“有人来访?”顾秀文就有些发愣。从公公时坏了事,作为大房的自家便日益败落,便是逢年过节,也少有人来,更不用说这样不年不节的平常日子了。
便也就没放在心上。放心去了后院陪婆婆刘氏。
哪想到刚到了后面,还没坐稳,便有丫鬟来报,说是知府夫人来访。
可把顾秀文吓了一跳,忙不迭亲自出迎,本还想着是不是下面的人弄错了?
正寻思间,一个插金戴银、环佩叮当的女子已是扶着丫鬟的手进了大门,瞧见顾秀文,忙紧走几步:
“这位就是师母吧?早听闻师母的贤名,今儿才来拜访,师母可莫要怪罪我才好。”
师母?顾秀文顿时有些愣怔。因着明湖书院的缘故,作为上一任山长的杨泽芳说是桃李满天下也不为过,只自从家道中落,肯前来拜会师长的人已是几乎没有了,甚而路途上相见,也是扭了脸装作不认识。
更别说他们的家眷了。
眼下对方口口声声“师母”,当真令得顾秀文有些无所适从。
只得讷讷道:
“夫人客气了。”
“师母可不要折煞我。”女子已是探手搀了顾秀文,“师母叫我的名字兰馨就好——啊呀呀,瞧我,见着师母太高兴了些,竟是忘了师母还不认得我呢,我家老爷眼下在安州府做衙,本来说要亲自来给师母贺喜的,又想着师母或者这一两日就要赶去京师,就想着去调配些船只,好帮师母分些忧,就着我来了。师母但有什么难处,只管给我说,待我回去转达老爷……”
本来还想着下面的丫鬟是不是传错话了,这会儿已然知道女子的知府夫人身份已是确凿无疑了。
却依旧百思不得其解——
安州知府怎么也算是正四品的官职,分明比自己相公品阶还要高的多,何以对方如此热情?
却也不敢怠慢,只管小心应承着,那知府夫人又是极会察言观色的,两人倒也相谈甚欢。
倒是希和,却有些发愁——连知府夫人都来了,看来沈承的话果然没有夸大,地方上尚且有这般影响,京都那边更是不定纷乱成什么样呢。也不知高坐龙庭的那位想要做什么?分明是生生把爹爹架到火炉上烤吗。
这么一天来,竟是贺客盈门,一例都是来送程仪并道贺的。
到最后,因顾秀文太过劳累,希和不得不亲自出来待客。
又送走一拨女客,刚要回转,又瞧见一辆马车远远而来。希和蹙了下眉头,只得站住脚。
那马车到了门前果然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