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日不见阳光的狭长巷道。他望着眼前三个向他挑衅的打着耳环的少年混混,脸上竟是如天使般的笑容,美丽到让人觉得诡异。
“你只是名字叫冷撤,就以为自己真是魔神啊?”脸上有着一道十字形伤疤的光头混混嘲笑道,“竟敢打我兄弟?惹火了我们拜金帮,后果可是很可怕的。怎么怕了?只要你给大爷我磕三个响头,我便饶了你。”
面对对方的嘲笑与羞辱,他仍是笑着,淡淡地问道:“你兄弟?那个公然在课堂上讲大话打扰我睡觉的人吗?怎么?他死了没?”
话音刚落,金属落地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他转头去,只见不远处的巷道尽头的马路边,一个有着一头浓黑长而卷的秀发的少女轻描淡写地看了他一眼,便连忙弯下身来去拾地上的粉红手机。洁白的手臂从黑色的袖中伸出,如血般鲜红的绳线映入了他的眼帘。他惊愕了,因为他的手臂上也系着和那个少女手臂上同样的绳线,那是被称为系住命运的线,是带上后永不可摘下的线。
他这一出神,全然忘记了那三个混混,他没有听到那个脸上有十字疤痕的光头愤怒地骂了句“混蛋!”,更没注意到向他挥来的拳头。
突然的疼痛让他猛然回过神来,嘴角立刻紫了一片,殷红的鲜血从嘴中流出。他摸了摸嘴角边刚流出的血,怔怔地望着那个因打他而迈了个踉跄差点跌倒的混混,突然笑了起来,道:“记住了,你是第一个打过我脸的人。为此,我可要给你特别的奖励哦。”
没有人看到他究竟做了什么,只有人看到那个脸上有疤的混混像是被什么重击而直直地飞出,狠狠撞在了墙壁上,鲜血四溅。
远出传来那个少女的惊叫声。
剩余的两个混混呆呆地看着昏迷在血泊中的老大,又望了望仍是一脸迷人笑容的他,一起从怀中掏出雪亮的水果刀,向他刺来。
只是眨眼间,那两个混混的拿着刀的右臂已被他紧紧扼住。惊愕中的混混似乎出于本能,立刻用另一只手向他挥起拳头来。“速度……太慢。”他只哼了这么句,那两个混混便伴随着骨头碎裂的声音痛苦地哀嚎起来,伸在半空中的拳头也随即落了下去。
两反水果刀落了下来,眼看要着地,却眨眼间被他接在了手中。
一个混混淌在血泊中,另外两个混混捂着断了的右臂在地上打了滚儿哭嚎。
“恶魔……”他听到身后不远处的女孩这么说。他的笑容中多了份得意,他很喜欢这个称呼。他转过头去,望着远chù_nǚ孩拨打电话的动作。“报警吗?”他喃喃道,微笑着向那个少女走去。
少女见他向自己走过来,脸上露出了无比恐惧的神色,愣了一秒后,便是跋腿就跑。
他本欲追上去,却脚下一个不稳,竟是被一块砖头绊倒在地。手中的水果刀一个转弯,竟是刺入了他的右手背,鲜血立刻流了出来。先不说他被石头绊倒时的狼狈,光是竟被从敌方杀来的刀伤了手背就是够他懊恼了。他从没这么晦气过!
他从地上迅速站了起来,拔出手背上的刀,任血液肆意往外涌流。脸上那份怡人的笑容自然是没了,整个脸膛乌云密布。从他裤包中掏出一条白色丝巾,将右手粗略地包扎了一番,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便淡定地向巷道外走去。
不久,他便听到救护车的声音。原来那个女孩不是报警而是打急救电话啊!
他勾起了嘴唇,脸上的笑容让万物都没有了光茫。他回头望了望那两个和他妈终保持100米距离的黑衣保镖,知道自己若不在八点前回去,那两个保镖便会对他五花大绑,把他拖回去。他深知他逃不过那个男人的手掌,亦不想逃脱,因为他……还没杀死那个男人。
那三个混混要么会死得悄无声息,要么不会再在这座城市里出现。无论结果如何,他可以肯定的是自己不会再与他们有任何干系。那个男人,他的父亲,这座城市的市长,他所在的大学的校长,以及这座城市最大商业公司的老板,是那么地伟大而无所不能。十三年前,他母亲的死,以及一个星期前海之公寓的那场火灾,他的父亲都可以一挥手便平息的一干二净,即使是最有名的报社和自称最聪明的侦探对其真正的□□也毫无所知。
他望了望无边如血的落日,脸上的笑容渐渐隐了去。路上行人很多,大多都是成双成对的情侣或是一家几口,老少皆有。在这些人中,他无疑更显孤独。
他又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龙神桥上。这座有着百年历史的古桥边,是两棵百年枫树。那树干已粗到五个成年人都合抱不来了。树梢的枫叶红得如同着了火般,和天边的晚霞倒是极其相衬,几乎融成一片。他一步步地走着,白色的背影,充满了寂寞的气息。他又看到了那个笑得如同花仙子的女孩向他走来。
他徒劳地伸出手,想要挽留她,叫着女孩的名字,“枫岚……”
天边的落日不知什么时候玩起了捉迷藏,躲着,不让任何人看到。该是回去的时候了。他心中想到,也许母亲和枫岚也只是躲了起来罢,终有一天,他会与她们相会。
那个像皇宫一样宏伟、华丽的建筑物里,他的父亲正坐在桌边优雅地品着红酒。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坐着一个迷人、妖艳的女人。这个女人正靠着他父亲的肩膀,玩弄着手上在灯光下闪闪发亮的钻石手链。他的父亲已经四十多岁了,可从乌黑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