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全是因为你。”
胤礽道:“毓庆宫这几年人多,爷住的并不是很舒坦,可毓庆宫是皇阿玛所赐,爷也不能如何,只能将就住着。何况,大阿哥他们大婚后也都住在阿哥所,成年且有子嗣的阿哥同爷都是一样的处境,大家都忍着,爷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的,日子也就这样一天天过了。”
这些时日,胤礽对石心玉素来坦诚,又刚承诺过不会再刻意瞒着她什么事,便又直言道,“可爷大婚了,玉儿你深得爷心,爷自然多喜爱你几分,对你也多关注些,住在这狭窄的毓庆宫中,莫说你不方便不适应,爷也是一样的。你水土不服不思饮食,爷都是知道的,爷其实也并不觉得这里有多好,还有夜里……屡次三番有人坏了你我的好事……再加上大阿哥和三阿哥要搬出府去,这两厢一刺激,爷就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搬出去住了。”
石心玉懂了,胤礽这是多方刺激之下,忍不住了才会如此的。
她也不再纠结为何此间之事与历史上的事不一样了,左右也是想不通的,干脆不想了。
她只关注眼前之事。
其实是否出宫去住,这都不是什么大事,最关键的问题,还是在于康熙对此事的态度。
她想了想,才又开口道:“皇阿玛允准爷搬出宫,可见皇阿玛对爷是真心疼爱,可爷在此事中终究还是用了些皇阿玛并不知情的手段,爷是否有想过,若是有朝一日被皇阿玛知晓了爷在此事背后下的功夫,皇阿玛是否会因为爷的隐瞒而对爷有所误会,甚至会影响对爷的疼爱之心呢?”
康熙和胤礽最后闹到那般境地,其症结核心所在,不就是父子离心么?不论是哪一方先变了心,最终的结果就是父子相斗,胤礽这一方惨败而终。
石心玉并不知他们父子离心的具体过程,但她却并不希望,眼前的这一桩事成为他们父子离心的导火索,或者说是父子相斗的开端。
康熙是大权在握年富力强的皇帝,胤礽是羽翼未丰的皇太子,他二人若是相斗,胤礽的胜算并不大,石心玉想,若真走上那条路,只怕此间胤礽的命运,又会同那历史上是一样的。
只是,就她进宫后数日观察所得,此时的康熙对胤礽仍旧是百般的疼爱,无论从何处都看不出康熙对胤礽已经开始了戒备,而胤礽呢,他对康熙全心信赖,孺慕之情也极重,但是,一个皇太子对于皇上的退避之心他也还是有的。
也正是因为这份退避之心,他才会如此筹谋,并不敢直接去找康熙明言自己的意愿。
石心玉往深了看去,就看到了胤礽的两难之境。
他是想过得好些,为此费尽心机,但同时,他也很享受康熙对他的全心疼爱,不愿意失去这份疼爱。
她深知康熙能对胤礽有多狠,可她若是直接提醒胤礽,焉知她就不会成为破坏他们父子情意的导火索呢?
只略微细想便知,对于此等敏感之事,此时的她,是一个字都不能直言的。
可不能直言,却不代表她不能侧面提醒一下胤礽,让胤礽心中有个分寸,也未尝不可。
毕竟,她先前就说过,她是站在胤礽这一边的。
胤礽闻听此言,淡淡一笑:“不会有那一天的。爷在背地里下的功夫,皇阿玛绝不会知晓。”
此事是他与索额图同谋,索额图与他同气连枝,将事情做得干干净净的,皇阿玛便是事后派人清查,也查不出什么来,又怎么可能被皇阿玛知晓呢?
何况,皇阿玛并未生疑,更何谈事后清查呢?
胤礽笑石心玉想的太多了。
见胤礽如此笃定,石心玉咬了咬唇,还是忍不住道:“爷,臣妾是说如果,如果皇阿玛知道爷欺瞒于他——”
石心玉的话终究没有说下去,她倒不是自己不愿意往下说的,而是胤礽的反应,让她没法子往下说了。
从胤礽将她圈在怀里说话开始,便一直都在替她揉着手腕子,力道不轻不重,很是舒服,这样一番揉捏下来,石心玉手腕子的酸软情况很快得到了缓解,觉得舒服极了。
可就在方才,就在她说出那句话的时候,胤礽忽而就停止了给她揉手腕子的动作,然后便眸光深幽的盯着她瞧,那目光复杂的让石心玉一时半会儿都看不透,也看不懂。
胤礽盯了她半晌,忽而垂眸去瞧她的手腕子,瞧过之后倒有几分心疼,只见他手里抓着的皓腕上有十分明显的手掌红印。
胤礽不由带了几分歉意笑道:“玉儿,你的肌肤娇/嫩,爷自觉下手不重,怎么还是给你弄出了这样的红印子呢?”
他轻轻碰了碰那红印,轻声问道,“玉儿,疼吗?”
石心玉愣了愣,才低头去看她的手腕子,自个儿默默动了动,才抬眸看着胤礽摇头:“爷,臣妾不疼的。”
是真的不疼。
胤礽又没有用大劲儿,不过是一点红印子罢了,过会儿自会自行消解的。
只是,被胤礽这般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打岔之后,石心玉倒不敢再继续方才的话题了。
胤礽似乎不爱听那个话。
却不想,胤礽将目光从她手腕子上移开,重将目光投注在她脸上,勾唇望着她灿然一,竟自行说起了那个话题。
“玉儿,你不知道,我十岁出阁讲书之前,皇阿玛曾命我去皇额娘陵前致祭,我回来之后,皇阿玛当着百官对我说了一句话,我直到现在都还搁在心里头。”
胤礽笑道,“皇阿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