稀疏疏地落在树下的长椅。

长椅上坐着的人,裹成了一个球,静静地坐在那。只是一个侧影,就让顾钧红了眼眶,连呼吸也在不自觉间放轻。

顾钧把怀里的微微交给梁羽笙。

“子衿姨姨···”

“嘘,我们去找妈妈。”

顾钧慢慢靠近长椅,每一步都像踏在云端,小心翼翼,好似一阵风来都能吹走那云间的幻象。

每一步都像走过四季,走过山川与河流。此刻,不知是怨憎还是感谢命运。

子衿瘦了。

尽管这些日子里,叶以澜把她的气色养回,整个人依然单薄如纸。阳光洒在她脸上,莹白细腻。轻合的眼睫,像一只华丽的黑蝶,轻轻扇动翅膀就要飞起。

顾钧注意到她的左手一直托着右手,露出的一半手背,纤细几乎透明,血管清晰可见,上面的针孔和置留针刺眼之极。

风吹落仅剩的枯叶,打着旋儿落在岑子衿身上。

“咳咳,咳咳。”岑子衿忍不住咳嗽,心里纳闷以澜怎么还没回来。

一睁眼,却看见怎么也想不到的人出现在眼前。

逆光中,是不曾见过的西装革履,冷峻面容。真实地假。

岑子衿抬起手遮住眼,眼睛仿佛被光刺痛,泪水簌簌两行。

他不可能回来。

顾钧移开她的手,握在手里。一吻落在唇上,再一吻吻去眼泪,温度印证了彼此的存在。

半响,岑子衿开口。

“你是谁。”

“顾钧,一个很爱很爱岑子衿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求小天使求评=3=

☆、第15章

“我不认识。”岑子衿挣开手,起身回病房。

“四年前我··”顾钧急急解释。不等说完,子衿冷冷打断他。

“我不想知道,也不在乎。”

一句话就把顾钧从天堂推下地狱。一路的担心,回国的坎坷,四年的寻找,像一个笑话,用一句话便能轻描淡写地打发。

顾钧愣在原地,冷风灌进心口,毫无遮挡。

岑子衿背对顾钧,一步步拉开距离,泪水在肩上氲开,眼前一片模糊,却不敢抬手去擦。嘴唇咬得毫无血色,怕一松口就是嚎啕大哭。

我不接受残缺的爱情。

哪怕没有你,我过得并不好。

冷不防一个大嚷着不要打针的小男孩冲过来,像一颗炮弹把岑子衿砸得晕头转向。

顾钧看见,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现在最重要的子衿的病,对,到底什么病!

顾钧赶紧过去扶稳子衿,转头看见一脸的泪。

心疼地为她擦掉眼泪,把她的头压向胸口,叹道:“为什么哭,既然不在乎。”

“我这是痛的。”岑子衿带着浓浓的鼻音辩解。

病房里。

“我们能好好谈一下吗”顾钧扶着子衿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问。

子衿沉默。她不知道有什么好谈的。如果只是好马想吃回头草的故事。

顾钧自顾自接着说:“四年前顾家倒台,我被迫出国,没有立即联系你是我不对,但当时的条件不允许。是董夏帮我订的机票,我拜托她帮我说明情况。但出国后我就联系不上你了,我一直在找你。”

岑子衿道:“你和她结婚了吗?”

“什么”顾钧疑惑。

岑子衿清楚地记得那一天,和顾钧一起长大的董夏来找她。她很平静地说顾家出了风波,顾老爷子临死前让顾钧和她结婚出国。这是老爷子最后一个心愿,顾钧同意了。还给子衿看了印着两人名字的机票。

那一天,顾钧的电话打不通,她收到的最后一条关于顾钧的消息是,董夏发来的,两人在机场并肩而行的照片。照片里灯火辉煌刺痛了子衿的眼。

然后,然后怎么了呢?

她记不清。

再一醒来,已经从去机场的路上变成躺在医院,手机被碾得粉碎。连带右手再也拿不起画笔······

四年,过得像噩梦。

顾钧紧紧地拥住岑子衿,仿佛要把她单薄的身子揉进身体里。

“对不起,我不该相信董夏的。我爱你,只有你。”

梁羽笙在医院的的缴费处遇见叶以澜,孩子一见妈妈就要往她身上扑。

叶以澜在医院呆久了不敢抱孩子,连忙说:“妈妈身上脏,回家换衣服了再抱。”

又听梁羽笙说顾钧来找,不放心要回去看看。梁羽笙有心要为顾钧争取点独处时间,然而追老婆的关键时刻,最后十分没有骨气地抛弃了兄弟。

叶以澜在门口隔着玻璃,看见两人抱在一起吻得忘我,啧,简直没眼看。

梁羽笙:“······”

梁羽笙:“······”

梁羽笙:“······”

这见鬼的进度!

简直被甩了一条华尔街!

“走吧,我们先回去。”叶以澜边往停车场走边给岑子衿发了短信。刚把手机收回去就听见短信提示音。

这么快!叶以澜挑眉,点开才发现是叶父叶母发的短信,说已经到家了。

到家了啊,叶以澜看看梁羽笙那张脸,会不会被误会成微微的父亲啊?

思考再三,决定先去b市,顺便把孩子的行李带回来。

四人到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叶以澜在租的公寓里换了衣服,梁羽笙提议去一家不错的餐厅吃饭。

叶以澜到了才知道,何止是不错啊,只有偶尔陪着梁羽笙见一些重量级客户才会来的地方。

梁羽笙觉得第一次一起吃饭一定要郑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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