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腥味顿时就弥漫了开来,她从来不是一个吃痛的人,直觉想推开他,却反被他拥得更紧。
“说,”他坚持要她答应:“说你做得到。”
“我做不到。”
一句话,纪以宁将唐易的天地推卸。
刑。
感情是一道刑,架住了双方,两个人都不得逃脱。
永夜般绵绵无绝期的刑,令唐易的内心有突如其来的安静,暴风雨前的安静。
第一次他清晰地被告知,唐易有失去纪以宁的危险。
她一句又一句重复般的不答应,无非令他一遍又一遍去确认,自己究竟不可以失去她到怎样地步。
原来可以到这个地步。
原来,竟是到这个地步。
下一秒,唐易忽然拦腰抱起她,动作粗暴,不顾她的推拒。
他抱着她走进教堂,这座教堂有五层楼,他把她抱紧在怀里,一步一步走上楼梯。木质地板,在夜色里发出沉重而沉闷的回声。
纪以宁心里隐隐有了很不好的直觉,忍不住挣扎,“唐易!你放我下来——”
他置若罔闻。
丝毫没有停下脚步,他踩着步子上楼。额前的黑色发丝垂下来,遮住了他的眼睛,纪以宁看不见他此时眼底究竟有怎样暴风雪般的黑暗。
她挣扎不了,反抗不了他,眼睁睁地看着他抱着自己上了顶楼。
唐易一脚踹开顶楼天台的门,冰凉的夜风一瞬间就灌了进来,呼啸而过,纪以宁只觉得脸上被风刮得生疼。
她看见他抱着她直直走向天台的栏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强烈的危险直觉让纪以宁惊叫起来:“唐易!唐易你干什么——?!”
他不说话。
下一秒,唐易走到天台栏杆旁站定,忽然用力抱起她,两手掐住她的腰,一个用力,就把纪以宁整个人悬空在了顶楼天台的栏杆外——
“易少——!!”
当看清了唐易做了什么后,底楼清晰地传来谦人和其他人惊恐万状的喊声。
“易少!太危险了!快放纪小姐下来啊——!”
他们看见,纪以宁整个人都被唐易悬空在了栏杆外面,他没有给她任何支撑点,唯一维系她生命的就是他掐在她腰间的手,只要他一松手,她就会从顶楼直直落下来,不死也残。
顶楼。
唐易冷漠地看着她惨白失措的脸。
“我记得,你有恐高症的,对吧?”
纪以宁全身都是冷汗,湿透了她整个人,他说的对,她有恐高症,所以以前她在伦敦读书时,一旦去了学校就很少回国,因为怕坐飞机。
她看着他,全身上下都颤抖得不像话。她不得不承认,对唐易,她远远不是他的对手。
好像所有的温柔在一瞬间全部褪去,唐易脸上没有一分半点的怜惜,冷漠地看着她的脸,任她在悬空状态恐惧万分。
“知道我这一天是怎么过的吗?”
“……”
她已经被巨大的恐惧笼罩,说不出半个字。
唐易微微笑了下,笑容淡漠。
“就是像你现在这样,我就是像这样,被你悬在半空一整天,悬空了所有,找不到任何可以支撑自己的点。差一点点,我就这样,直直被你摔下去了……”
他用最漠然的语气说着自己的感受,说完了,他忽然松了松手指。
她的身体在他手里以急速滑下了一公分,纪以宁在一刹那间惊叫了出来,声音里因有了恐惧而近乎绝望。
唐易眼底闪过凶狠而暴力的神色,动了动唇,他叫她看清他的执念。
“说,说你做得到我说的话!”
纪以宁近乎绝望地望着他。
他像是发了狠,存心叫她绝望到底。
“纪以宁,如果你做不到,我现在就撕了你——!”
……
《圣经》上写,当女子在爱,她的心顺水而下,流徙三千里,声音隐退,光线也远遁,她以爱把万物隔绝,把岁月亦都隔绝,她在这寸草不生的幻境深爱一回,如果受伤害,她便憔悴。
而此时此刻的唐易,终于让纪以宁相信,每个女子的宿命里,都有一场憔悴。
她终于哭了起来。
为了他的不理解。
“唐易……你知不知道,有一部西班牙电影,叫《出海》……”
她无声地哭起来,哽咽地告诉他:“……那部电影里,有一个情节,男主角在吸烟,女主角便走过去,拿起他手里的烟吸了一口。就是这一个动作,宣告了他们是同类的事实,所以后来,他们相爱了,什么也没能拆散他们……”
唐易抬眼,黑色褪去,眼中神色刹那缓和。
他听见她委屈至极的声音响起——
“……我在清晨,我听见简小姐对你说,她要你给她最后的报酬,你说可以,她就拿走了你手上的烟,吸了一口,她说这样就和你之间扯平了。我看见了,你没有反抗,你心里是欣赏她的……从那一刻起我就知道的,你们是同类,你们之间互相了解,互相扶持……”
她低头下哭起来,眼泪不住地流下来。
“那我呢?我不是你的同类,以后,我们之间会怎么样呢?我不敢问你,不敢问任何人,我只能一个人想……”
41.坦诚(2)...
夜色里,纪以宁哽咽的声音四散在风里,一句一句,断断续续。
他听见她说:“唐易,我等了你一整晚,而你身上,却有两个人的烟味……”
话还未说完,她便断了音,眼泪落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