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提前十几分钟,我已经来到白记饺子馆,等了半天才轮到一个两人座位,便擅作主张点了几个凉菜,还有一份三鲜馅、一份鸡茸馅饺子,玩着手机思索一会儿见到黄猛该怎么开口和对方说。
十二点二十几分,黄猛一头大汗冲进饭馆,四处张望寻找我。
“猛哥,这儿了!”
伸手招呼黄猛,我的心情却颇有些复杂。
说起来,我应该承认燕然对我的评价——至刚易折,和对手干仗就死磕,不弄死对方或者被对方弄死,似乎誓不罢休。
因此,我很少有那种不打不相识,通过互相干仗交下的朋友。
而黄猛此人,对我来说的确是个意外。
看着老黄风风火火向我这边一溜小跑,满是褶子的脸上绽放笑意,我不禁慨然,比起老黄来,从为人处世角度,我江枫特么就是个雏儿啊!
我尤其佩服对方的一点是,无论什么人,嫉恶如仇或者从善如流,身居高位或者下里巴人,好像只要老黄愿意,就能以一种令对方赏心悦目的姿态出现面前,让例如哪怕曾经是对头的我,也生不出一丝憎恶来!
所以说,市委杨书记都能放他一马,可见黄猛此人绝非有口无心缺发无脑的主儿。
“哎哟,渴死我了~~~”
黄猛说着,随手放下公文包,毫不见外拧开一瓶冰镇可乐,大口大口喝着,心满意足之后才放下半瓶饮料对我说,“兄弟,这一路没把人堵死…嘿嘿,现在上头管得严,没事儿也不能随便早出来…让江兄弟久等了,见谅,见谅。”
我连忙招呼对方坐下,口称不敢,没事儿,哪儿能呢!
于是在这番双方都知道是虚假的客套中,这次见面便显得就像上周刚刚聚过的老友,完全没有半点儿生分感。
“我瞅瞅啊,嗯,三鲜馅,鸡茸馅儿,哈哈,都是老哥爱吃的!”
黄猛说着,连着夹了几个饺子,狼吞虎咽送进口中,这才抹着厚嘴唇问我,“想问啥,只要老哥知道,绝对义不容辞!”
“猛哥,这个…”
我沉吟着,其实也不很清楚自己找他到底想问什么!
唉,对于捞人这种事儿,说实话我根本就是个愣头青,啥也不明白。
“嘿嘿,来,走一个!”
黄猛举起可乐瓶子,以饮料代酒和我碰了一下,又大灌一口,这才道,“我来说说吧,保不齐兄弟就是心急,其实也不知道想要问什么,对吧?”
“是,没错,就这意思!”
我连忙点头,心道,玛德,姜还是老的辣,不服真不行。
“唉,其实按我的意思,这事儿你就不该伸手!”
黄猛夹了一块酱牛肉,有滋有味地吃着,说道,“唉,江老弟啊,你是谁?毫不夸张地说,那就是一颗冉冉升起的政治明星!懂吗?你的前途无量啊!”
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讪笑着,不知道老黄怎么忽然说起这个来了。
“兄弟,你敢作敢当,头脑清楚大胆心细,有能力而且运气特别好,有贵人相助,啧啧…”
黄猛砸着嘴,似乎遗憾我拥有这么好的条件却不知道该如何运用,显得比我还要捉急。
“江老弟啊,上次给你出完主意老哥就后悔了,这官场上的事儿啊,太复杂太木乱,我应该和你多说几句再发表意见才更好。”
我更懵逼了,禁不住问道,“猛哥,你怎么越说我越听不懂了?”
“嘿!”
黄猛嘿了一声,“兄弟,人情这东西,用一次少一次!你自己想想看,还能没事儿遇到困难就找杨书记帮忙吗?说不定啊,这辈子你也就有一次半次开口的机会!”
看我若有所思,黄猛又道,“好钢要用在刀刃上,你说说你,这么好的条件,你自己不留到关键时刻用,却想着找大领导给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垃圾求情通融!不是老哥说你,兄弟啊,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或者说,你到底有没有脑子,我都开始怀疑自己的眼光了!”
我被黄猛损得有些无地自容,不过却一点儿没生气。
对方越是这样直言不讳,越表明将我江枫当哥们,否则,说这种得罪我的话干嘛?
如果我是一个小肚鸡肠心胸狭隘的人,就凭黄猛这席话,他就彻底把我得罪死了!
一口气将心里话说的差不多,老黄才一付恨铁不成钢痛心疾首的表情,“兄弟啊,哥老糊涂了,说话管不住大门,有啥喷啥,你可别见怪!”
“没,猛哥,其实从混官场的角度,你说的都是真知灼见,都是对的!”
“可别!”老黄连忙摇手,“这话说的,什么真知灼见,整得我说的就像圣人演讲似的!其实啊,江老弟,我只不过跟你说了点儿混官场需要了解的常识罢了,这路能走多远,仕途发展成什么情况、何种程度,还得看你江老弟自己的道行!”
我更没话说了,只觉得老黄说的的确是大实话。
“吃饺子,快吃!”
我招呼着黄猛,“老哥,可是我专程回t市,就是为了帮助丽姐!”
“你和杨书记那边打过招呼了吗?或者说,杨书记通过什么渠道知道你要伸手管这件事儿么?”
“那倒没有,我人还没回来,哪儿敢打电话找杨书记求情,你当我江枫真有恁大脸?”
“说的也是,正好,没说就好!”
黄猛伸出胳膊,隔着餐桌拍了拍我的肩膀,“兄弟,既然这事儿你非要强出头,那老哥也不能拦着!但扯上市委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