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沉思着,虽然心中已经减弱田丽丽很可能就是隐藏在西京女监甲字监区的祸首这个念头,却仍然想不清楚,除了她,谁最有可能?
胡敏并没有立即回答我的话,似乎也在思索这个问题。
于是,我们三人便这样陷入静默中,各自想着心事。
脚步声响,空山晚秋在管教休息室门外轻轻敲门,“陈科、江队,你们还要多久?”
我皱眉,放大声音问,“晚秋队长,你还有什么事儿么?”
“我没事,就是朱监问你,十分钟后,市局的同志可能要过来继续调查昨天女犯人调换监室的事情,需要询问您一些问题,可能需要配合…”
“好,我知道了!一会儿吧,我出去和他们见一下。”
空山晚秋的话让我想起,之前王队告诉我,西京市监狱管理局的工作组昨天突然入驻西京女监,主要目的就是针对犯人调换监室的情况进行调查。
我便有些烦躁,现在时间如此紧迫,我哪儿还有工夫搭理市局工作组的节外生枝?
空山晚秋顿了顿又问,“江队,英氏集团的工程师问你什么时候见他?”
“噢…一会吧,让他先等着。”
我想起英氏集团那哥们还在苦逼得傻等呢…心情,怎一个乱字了得?
满满都是头绪,几件事情都堆在一起,我更加梳理不清楚。
忽然想到一点,我问胡敏,“对了胡敏,英氏集团工程师被女犯人扒衣服的事情你知道吧?是谁手下干的?嘿嘿,你们大姐头的势力还真是了不得!”
胡敏看着我,苦笑道,“江队,你是不是认为是我的人?”
“不然呢?”
“不是我的人,”胡敏摇头,“而且江队,您可能误会了,我们几个虽然被称为大姐头,但绝不是您想象中能够在监狱肆意妄为!如果真是那样,狱方可能坐视不管么?还有,如果我的能量足以和政府抗争,昨天您实施监室调换的举动,恐怕就没有那么顺利了吧?”
我瞪了胡敏一眼,“顺利?你还觉得顺利?胡敏,是不是你认为乱子不够大?”
她不说话,只是冲我浅笑。
怼完对方,我没继续追究下去,其实也明白,胡敏并没有胡说。
她们几个大姐头的确有能力影响或者控制某些犯人,但绝不可能达到让追随者言听计从,不顾一切的地步。
女犯人是最复杂、最难以捉摸的群体,心理相对正常人更阴暗,所以,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个可以有,但绝不可能随随便便豁出性命维护所谓的大姐。
谁没有私心呢?尤其对于这些特殊群体!
就比如昨天吧,骚乱有,搞事儿的也有,但敢于‘奋不顾身’冒头的,终究只是几个人,大多数女犯并不敢表现得太过分。
顺着这个枝节,我有些想远了,女囚们和大姐头之间到底是怎样一种关系呢?犯人头目的影响力,又能达到何等程度?
我敏感地察觉到,如果在全国各地监狱推广犯人思想重塑工作,利用好每个地方的大姐头,恐怕是一个无法写进守则,却又不得不面对的问题…
见我愣神,胡敏轻轻咳了一声,又说,“那些所谓的跟随者,只不过是让自己在监狱服刑的岁月有归属感,有人罩着,遇事不受欺负,但却不可能轻易跟着大姐头闹事儿!江队,这一点我可以保证。”
我点头,“好了,不说这个,不是你的人就好,老子不管是她谁,胆敢做这样出格的举动,她们就该死!”
我的狠意让胡敏有些胆战心惊,她张了张嘴却终于没有说出一个字。
强迫自己平静下来,我一点一点捋着所有头绪,渐渐地,已经想好一会儿该怎样应付西京监管局工作组的问询,同时正好借着这个机会立威,为英氏集团工程师找回场子。
心里清楚得紧,这件事必须严肃处理,并且一战成功,否则,后面英氏集团进行全监狱系统安监改造就是一句空话,根本无法落到实处!
杀一儆百,我很清楚这四个字的意义。
只不过,怎样找出潜藏在甲字监区贩毒运输网络头目,却仍然令我头大无比,没有半点儿思路…
沉默良久,胡敏又道,“江队,如果您信得过我,我倒是有个办法…”
胡敏娓娓道来,思路非常清晰而且逻辑缜密,我听着,和陈倩一起提出各种问题,不断验证胡敏所提方案中是否存在漏洞,可行性如何…足足过了五六分钟,我点头,“好,就这样,按照你的办法来!”
“谢谢江队!”
“谢我?我搧你脸,打你,你还谢我?”我笑着反问,“胡敏,你不会心中对我暗忖怨念,然后设下一个圈套让我跳?”
“不,”胡敏摇头,面色显得很真诚,“我能看出江队是个富有正义感的好警察,我也相信你会为我们胡家平冤昭雪!”
“这算是交换么?嘿嘿…还有,胡敏,你不要把我的能量想得那么大,我不一定能做到的!”
“不管怎么样,我已经决定站队,站你江队这个队!成功或者失败,都是命…”
我点头,喃喃道,“是啊,我们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说句粗话,该死球朝上…行了,咱们出去吧,去会会各路牛鬼蛇神!”
…
管教休息室门外,我看到朱监、赵政委、马雨茗等所有刚才在禁闭室出现的狱方领导一个不落全都在场。
她们三五成群窃窃私语,面色十分严肃,似乎没有谁心情舒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