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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你再说句话试试看!
这便是我的态度。
坐在轮椅上,我的身材远没有平时那么高大伟岸,但我的气势,却比站直了身体更强悍、更嚣张、更无所畏惧!
平时站着的时候,我比沙山女监里的绝大多数女人都要高出很多,和她们说话,我不得不微微低下头,甚至面对狱方高层的时候还要做出一副洗耳恭听,不断点头的谦逊状。
没办法啊,谁让我年纪小、资历浅呢?
我理所应当要谦虚谨慎戒骄戒躁,对吧!
可,老子早就受够了!
嘿嘿,还真不是我江枫没品,不知道尊重上级,不懂得敬仰前辈同事.
关键在于,你们得有让我钦佩、敬重的地方啊!
瞅瞅吧,看看你们做的那些事儿!
冯监私下威胁岚澜,令她让出升职指标。而遇到调查组前来视察,却装聋作哑忙不迭逃避职责。
王英明抢囚犯们的包裹获取非法利益,但当女囚伊眉自杀快死了,她不是急火火赶紧想办法救人,而是只顾着把责任推给我,躲得比耗子还快!
现在,郝梅她们联合犯人颠倒黑白,特么的司马小乔都快被打死逼疯,却说什么不存在打人的状况,甚至还想推出张小琴当替罪羊…
我越想越气,看向岚监的眼神更加不善。
你岚监瞎了么?
这一切难道不是生生在你面前发生的么?
你还让我滚出去?
呵呵…真的该给你岚澜脸啊!
娘的,我不服,不想忍,忍无可忍!
此时此刻,我昂首挺胸,迎着所有人的目光直视她们。
我江枫,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高高抬起我那曾被人一次又一次轻贱的头颅!
我,无所畏惧!
在我心里,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唯一的念头!
那便是,包括岚监在内,无论谁再开口指责我一句,或者出声为刘瑶琴求半个字的情,那我下一句等着她们的,就绝不会是让刘瑶琴磕一百个响头那么简单了!
我将变本加厉折磨刘瑶琴,让这个女囚甚至会‘恨’那些为她出头求情的人,因为正是别人的求情,才使得她将会受到更为疯狂的报复!
“无论谁,再敢开口求请,那我江枫保证,刘瑶琴一定会越来越靠近死神!”
环视众人,我的声音带着讥诮,“记住了,她要是死了残了,可都是你们故意激将我的啊!”
威胁,赤果果的威胁!
哥,就特么这么牛逼!
“枫哥,你…消消气儿成不?”
程瑶馨试着说了一句,结果,我连瑶馨的面子也不给!
我的回答是,“刘瑶琴,你磕头的时候,必须要让至少半张脸砸在地面上,差一点儿都不行!”
“江队,高抬贵手啊,那样真会将犯人搞死的啊…”
李玫作为狱医,她怎么可能不着急。
但,我依旧理都不理,冲着刘瑶琴高声怒喝,“我要你整张脸全都砸在地上,从眼睛到鼻子再到嘴,每个部位都给老子实实在在接触到水泥!”
谁还敢说话么?
不服,继续试!试!看!
岚监呆住了,所有人,无论管教或者女囚,无一例外傻眼了。
也许她们根本想不明白,我江枫,一个实习期还没有满的小管教,怎么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当众威胁女囚,顶撞监狱里的高层领导?
我,真的不怕蛋疼么?
但,她们就算想了又能怎样呢?
你们,不是终究没人敢再说话了么?
包括岚监,不也是老老实实站在那里,除了目光中充斥着委屈和惊愕,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么?
“唉…”
岚监轻叹一声,脸色忧郁,嘴唇蠕动几下,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不过,看到岚澜现在这样子,我的心却不知怎地忽然开始抽搐。
我承认,我心疼了!
真不该啊…
可,我必须正视自己内心的真实感受。
我,的确心疼了。
岚监站在那里,摇摇曳曳,就像几乎被黑暗强行吞噬,却心中尤自不甘的一朵孤傲百合花。
挣扎着,抗拒着,却…也认命着。
这一刻,我算是知道了,为何岚监在沙山女监举步维艰,来了一年多还打不开局面!
为何她会因为我痛殴利处而诚惶诚恐、担惊受怕?
为何在我对她各种讽刺、挖苦,出言不逊之后,还时不时向我示好,甚至委曲求全,表达着一丝与我和解的态度?
这一切的根源,此时此刻,我终于懂了!
因为,岚监的性格,实在是太懦弱!
她就像一朵被养花人精心照顾惯了的温室花朵,一旦遇到狂风骤雨的侵袭,就会不自觉想到躲进别人安排好的保护伞下,或者哀声乞怜养花人快点儿将它搬进温室里去…
岚澜,就是一株含羞草,只要外界伸手触碰,就会惊恐地收起自己的枝叶,蜷缩成一团…
真的,看到她现在这样惶恐无助的样子,我忽然觉得自己如此对她,的确有些过分。
我知道,今天之后,岚监在沙山女监中的地位将一落千丈,哪怕在普通管教和那些女囚眼中,也不会再受到应有的尊重。
心中不忍,我脑海中忽然升起一股念头,如果岚监再次发难,冲我大吼大叫,也许,我就让她一次算了。
毕竟,我们曾经有过那样美好的时刻,我江枫,也是她生命中第一个,或许直到现在依然是唯一的男人…
算了吧…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