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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姚静,听她出口成章娓娓道来,都快傻眼了。
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姚静这个曾经蹲过将近三年大狱,并且在监区里属于威名远著的大姐头,竟然是一个古玩玩家,不,行家!
这叫什么?是不是就是所谓的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永远不要轻视身边的人,他或者她,说不定就是让你拍马也追不上的奇才,鬼才,或者身世煊赫的低调牛人。
姚静并不知道我心中的震撼,犹自解释道,“我刚才说的属于徽州砚的大致情况,借用股票上的说法,可以叫它基本面吧。”
我嗯了一声,又喝了一口啤酒,示意姚静继续。
“批量开采的徽州砚价格相对比较固定,但早年间出产的就不一样了。刚才我说了,清早期之前,徽州砚没有官方大规模开采记录,也就是说,产量很少,并且属于民间行为。枫哥,你明白了吗?越少越早的东西,价值越高,物以稀为贵的道理,很容易懂吧?”
“那你干嘛又放下那个砚台了?”我有些爱好奇,心想,明明这方砚台属于店家老汉看走眼的老物件,只要拿着就算捡漏,可干嘛姚静却轻易放弃了呢?
“嘻嘻,”姚静笑了,捶了我一拳说,“枫哥,枉你还是研究心理学的呢,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吗?所谓欲擒故纵,我一下拿到那个柜子里看似最值钱的东西,却又因为你说有残缺,随手就放弃了,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真不懂好坏,就是一彻头彻尾的门外汉。所以…”
“所以你又拿了另外几个值钱的,同样又放弃了,就是故意让他掉以轻心?”
“不是,”姚静又笑,“枫哥,我后面拿起看的几个,不是赝品就是不值钱年代潜的东西,真属于那种白送都没人要,得按照麻袋收的破烂货,我要是每次都选出这个柜子和旁边博古架上相对好的物件,那不是又证明我其实有眼力,还是懂行的吗?”
“对,对。”我不禁汗颜,还真是,姚静这丫头的确不简单,那么短的时间里,已经涌上揣摩人心的手段,甚至连我都没有一下反应过来。
沙山女监一监区大姐头,真不是盖的。
“你看看这个。”
最后,姚静将放在案几上的小瓷瓶递给我说,“古玩一行,虽然种类繁多各有所爱,但比较起来,价值最高的就是字画、瓷器,其他的,金银器、木器、杂项,这些东西中间不乏有高品质的,但收藏价值和商品价值终究抵不上字画和瓷器这两个大热门的。”
我就问,“姚静,那玉器呢?都说金银有价玉无价,你怎么不说玉器呢?比如翡翠,我就见过网上有些极品翡翠价值动辄上千万,难道玉器价值比不上瓷器和字画吗?”
“从古玩角度来说,真比不上!”
见我不解姚静笑道,“枫哥,你说的那些动辄几百万上千万的翡翠或者和田玉,其实都是现代的藏品或者首饰,和瓷器、字画不一样,古时候对于玉器的认可和现如今的观点偏差很大,比如满大街没人要,收藏价值很低的那种带有很多杂质的青玉,在古代就是好玉、商品,而很多所谓的高古玉,就是青玉。那你说,这种和现代收藏价值观背道而驰的东西,其文物价值历史价值可能很高,但商品价值收藏价值就差远了。”
我有些明白了,便觉得自己真是井底之蛙,而且隔行如隔山,在古董这一行,在姚静面前,我江潮就是三岁小孩子,啥都不懂。
姚静见我发愣,以为我还不信,便又问我,“枫哥,和氏璧知道吧?”
“嗯,知道的,战国时候最著名的美玉,因为和氏璧,玉工汴河被砍断双腿,还因为这块玉引发过很多次战争,好像中学时候学过一篇古文,秦王贪图和氏璧,曾要挟让赵王献出这块玉,否则就割地求和…不知道我记错没有?”
“没错,枫哥记忆力挺好的。”
姚静夸了我一句又说,“不过枫哥,你说的那些都属于传说,我也不想从这个角度来平价它,我想说的是,据后世历代专家分析,和氏璧的成分并不是闻名于世的和田玉,而是拉长石。”
“拉长石?”
见我问,姚静并没有继续解释,只是说,“拉长石也是一种矿物质,枫哥这么认为就可以了,可你知道拉长石什么价格吗?一般的,几十块钱一克,品相好,没有杂质的,一百多块钱一克,是不是远远比不上金价?嘻嘻,更别说和极品翡翠、和田玉相提并论了!可在战国时期,以拉长石为原料制成的和氏璧,却被时间传颂为独一无二,可以和国土交换的瑰宝…枫哥,是不是很难以置信?”
这下,我没话了。
好吧,我承认姚静说的对,在古玩界,老玉的确无法和字画、瓷器媲美。
“还有很多原因的,因为工艺问题,老玉的加工往往很粗糙,这也会影响其收藏价值…好了,说了这么多,枫哥,我就是想要告诉你,我最后选的这个小瓷瓶,才是那家店里我们目所能及看到的老物件中,最最最值钱的一个,可惜啊,那个店家老汉尽管有些不确定,但他终究还是不识货,错过了价值数十万甚至上百万的好东西!”
“啊?”
这一下,我傻眼了。
六万块钱能换来价值几十万的古玩,如果这还不叫捡漏的话,那就没有捡漏这一说了!
绝壁捡漏,捡大漏了!
“这件东西真是好,真好!”
姚静把玩着手里的瓷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