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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瑶花看着我,深深看着,看了又看。
很久以后,当我回想起她此刻注视我的目光,仍然会惊异地发现,那一瞬间姬瑶花的表情竟然成为烙印般的标记,深深印在我脑海深处,挥之不去!
其实,在向她问出最关键的疑惑时,我曾经设想过姬瑶花可能会以何种目光注视我,并且很期待看到对方那一刻的表情。
我以为会是愕然,会是激动,或者会是伤感和愤怒…总之,她肯定不会是现在这种目光。
那目光代表着什么?
我无法准确形容,直到后来向导师任逍遥老爷子讲起姬瑶花这个案例的时候,老人家沉吟良久,才给我一个从来没想到,却贴切无比的比喻——图腾向往!
对,此刻虽然我无法形容她的表情和眼神,但依旧感受到姬瑶花通过目光传达给我的意味。
在老爷子做出定论之前,我对她的感知类似于狂热和信仰。
那么,姬瑶花为什么会有这种表情呢?究竟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发生在她的身上?
…
二十五分钟后,我从隔离区的房间出来,面无表情示意另外几名管教将姬瑶花带走,并且让她重新回到自己的监室,不需要采取任何特殊措施。
方雅问我,“江枫,刚才怎么和姬瑶花说的?”
我看看方雅,又将目光从已经专门赶过来,同样渴望知道答案的岚澜、邱梦、张队、景瑜等人身上一一掠过,最后说了一句,“结束了…都已经结束了!”
她们没人能理解我说这句话的含义,同样我也没办法或者不想去做出更多的解释。
因为我和姬瑶花之间的确达成某种协议,而这种协议一没有文字记录二不存在录音佐证,纯粹基于对彼此的信任。
我答应为她保守秘密,而姬瑶花则基本没有隐瞒向我解释了这十年来对于她的人生究竟发生了什么。
之所以用‘基本’这个词,是因为我并不能肯定姬瑶花对我说的那番话完全没有隐去什么,只能从她的叙述中仔细品味,并且得出自己的判断。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和一名女犯人做出这种保守秘密的约定,并且在心底产生深深的共鸣,也不明白为什么她终于肯对我讲,但这一切,还是真真实实发生了。
恕我不能在这里将她的故事完全讲出来,当一切趋于结束,我或者会以番外的形式对发生在姬瑶花身上那无与伦比的诡异人生做一个单独描述,但现在,我不能也没有心情继续追究下去,因为…我做不到。
就这样,激烈的对峙忽然变得平静,三监区里有几名管教被单独隔离,其他人则重新回到工作岗位上,继续着自己的使命。
秦队领着她的人从三监区撤离,没有和我告别,甚至也没有多问一句。
我清楚,对于秦队来说,不该知道的最好不要打听,这是立足于监狱这个纷乱复杂的小社会最基本的素质和职业素养。
于是,我们这些人开始写结案报告,而且很奇怪,公安口和t市监狱管理局也没有再对我们施压,甚至连黄猛一直忐忑不安的情绪也在这种平静里变得安宁下来,抽烟的时候这厮甚至问我,“兄弟,你是不是找费大秘了?为什么市局那边没人和我联系呢?”
我就笑笑反问对方,“猛哥,那你不会主动打电话回去问问啊?”
“问了,他们说没人再发过一句话,兄弟们已经把该做的都做完,耗在会议室聊天抽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唉,小江,你就给老哥透个实底儿吧,这事儿最后咋样了?”
对上黄猛殷切到已经炙热的目光,我想了又想,终于还是告诉他这样一句话,“猛哥,没事儿了,你可以回去继续忙活局长接待日的工作…”
我想很多人肯定不甘心,甚至包括我在内,当又辛苦了一个多小时后,那份做到近乎完美的结案报告打印出八份,分别摆在今晚和我一起辛苦工作的邱监、岚监以及一大早就赶来的陈监、田政委等人面前时,我也不知道心里究竟是何种滋味。
天光发白。
陈监一个字一个字细细解读这份结案报告,最后,一直紧紧皱着的眉头变得稍微舒缓。
摘下眼镜抬起头对我们说,“岚监、邱监、小江,诸位同仁,你们辛苦了!这件案子处理得非常漂亮,并且前因后果清晰,审理过程严格按照流程,结案陈词干净,不愧为大家合力完成的典型案例!”
继而,陈监靠在椅背上,长长呼出一口气,叹息道,“一夜未眠,一夜未眠呐…可愁死我了!现在好了,终于结束了!”
我有些黯然,是的,不但是对手,连我们这边最大的后盾,曾放话说过尽管彻查,出了一切问题都由她兜着的陈监陈淼,还不是已经形容憔悴,快要到了崩溃的边缘?
也许陈监和同样如释重负的田政委都没有和我们讲出某些在私底下发生的事情,而那些情况,或者已经折磨了这些沙山女监高层一整夜。
顶住或者屈从我不知道,但我明白,无论是谁,都希望这桩牵扯到方方面面,越挖越深的女犯群殴案尽快了解。
我不由苦笑,姬瑶花真是一个绝顶聪明并且几乎算无遗策的女人,现在的局面不正应了她说的那四个字,皆大欢喜吗?
…
最后,陈监当着我们的面念了一遍被反复修正的结案报告。
“十月二十五日下午六时许,我监狱发生一起女犯纠纷事件。起因为某女囚(王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