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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必须直面景瑜的责问了,思索片刻,我开口解释。
“瑜姐,我的意思是,无论下一步咱们将会如何做出抉择,我们总得搞清楚一件事才行,那就是,王红死扛的原因到底为了什么!她是不是由于儿子王峭是稀有熊猫血型,才不得不屈服在某些人的淫威下,从而违心且不计后果和狱方对着干!还有,那些家伙是怎样威胁她的,采取的具体手段是什么?总之,咱仨情绪也激动过了,猜测也有初步结果了,但未经证实,总归只是我们坐在这里关起门来自己假想而已,当不得真的…两位姐啊,你们说呢,咱是不是该搞清楚事实真相再去做决断?”
“好像…是的。”
“那好,”我狠狠吸了一口烟,“你们不用出面,由我去和王红谈!”
见两女神情依然有些别扭,我只好继续给她们吃定心丸,“姐啊,别这样愁眉苦脸行吗?我当然会讲究策略的,相信我好不好?你们难道忘了我江枫最拿手的是什么吗?哥们是咱沙山女监特招的心理疏导教师,我比任何人都更适合去做从心理上攻破王红防线的工作。”
邱梦嘟囔着,“可你第一次咋干的?吓死人了,我们真以为你要当场弄死王红呢。”
“那时候和现在能一样吗?”
我有些尴尬,“梦姐,当时咱手里没掌握这么重要的线索,我只能按照自己的办法摸着石头过河,走一步看一步尝试又尝试!你当我杀人狂啊,我特么没事儿弄个毛线女犯人,可情况赶到那儿了,我真是没辙了好不!”
“唉~~~”
邱梦再次长叹,“行吧,我支持你…江枫,既然下了决心,那就放手好好干,只要别太刺激王红,别让犯人出现过于出格的反应,万事有我邱梦顶着!”
我被她的话感动,越发觉得邱梦是个敢作敢当的泼辣女子,性子倒是有些像程瑶馨。
正说着,方雅推开管教休息室的门闯进来,兴冲冲对我们喊,“邱监,江枫,我这里有新的重大发现!”
我们三人立即站起身,邱梦第一个开口问,“方科,怎么了,怎么了?有什么发现?”
“金苗那里果然有情况!一小时前,我查阅她的个人档案,发现金苗和我竟然是老乡!”
“是吗?这又能说明什么?”
方雅情绪明显比我们都要高涨,大声回答我,“发现这个情况,我立即联系了一名在老家民政局当科长的中学同学,请他连夜去单位调出金苗的家庭状况记录,你们猜怎么着?”
“说啊你!”我有些急,这些女人咋都一个德行呢,都啥时候了还让我们猜猜猜。
“哼,看把你急的!”
方雅瞪我,接住景瑜递过来的水大口喝完,这才道,“我同学说,金苗的家庭情况很不好,连续几年,每个月都要在民政局做困难补助申请登记。一大家子,兄弟姐妹算上老娘七八口人,竟然有五个人需要靠低保维持生活!然而,半年前,她家里再也没人来申请低保困难户救济,民政局的工作人员上门走访后发现,金苗家已经搬迁新居,就在老家市郊的一个平民小区买了新房子!虽然地点算不上多好,而且大部分走的是商业贷款,但他们怎么可能一下拿出三成的首付款?那可是小三十万啊!”
立马,我从方雅话里听出异常来,可不,一个常年靠政府救济为生的困难家庭,哪儿有那么大一笔钱用来买房子?还有,贷款是谁帮他们做的,难道就不考虑对方的偿还能力吗?
基于此,我已经确信无疑,肯定有人对金家施以援手了。
可,就像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情一样,人家凭啥要帮金苗家呢?这里面就没有猫腻吗?
想了想,我继续排除一切意外可能,问方雅,“方科,金苗家里是不是有人发横财了?比如买彩票中大奖,或者忽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富豪亲戚?”
“绝对没有!”
方雅连连摇头,“他们连孩子上学的学杂费都交不起,哪儿有闲钱买彩票啊!民政局的同学都和我说了,据街道反馈上来的相关文件记录,金家莫名其妙就拿出将近三十万的购房首付款,而且金苗一直失业在家的大姐和二嫂,在这半年里先后得到一份收入还算不错的工作,所以才不再申请低保救济了…可她俩只有小学毕业文化水平,按理说绝对不应该被那种岗位录用的!”
我骂了一句,“草!丫们下得本钱够大的啊!”
到了这时,我如果还想不明白金苗死扛的原因,那我江枫就是蠢猪一头了。只不过,我万万没有想到,仅仅为了收买一个金苗,对方竟然会下这么大的血本!
抬起双手,我示意方雅几人先不要说话,自己则闷着头嘬烟,脑海里各种念头飞转。
从现在已知的情况分析,王红、金苗和毛小花,她们三人应该是幕后推手在女犯群殴案中最主要的助力。因此,王、毛、金等人很可能清楚策划这件案子的犯人到底是谁,甚至她们说不定还为对方做过更多狱方并不掌握的事情。
照这个思路继续推理下去,暗中主导的幕后主使为了笼络三人,分别在她们身上下了血本,至少我们已经证实金苗家的巨额金钱来路不明,而且也猜出王红是因为孩子的缘故才对幕后推手死心塌地。
至于毛小花,虽然还没有查出她有什么问题,但情况大体应该差不多,极有可能是受到人家巨大恩惠的,不然她不可能甘愿冒那么大风险下死手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