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明白了哥哥突然间对府中南疆舞姬痛下杀手的原因。

对于娘亲,哥哥必是痛恨至极的。否则,凭哥哥的为人品性,何以会迁怒于人,枉杀那些无辜的舞姬。

忽然间,云依仿佛明白了,娘亲之所以突然选择了……怕正是看到了哥哥将对她的恨转嫁到那些无辜的南疆舞姬身上。

草菅人命的虽然是哥哥,可承受自责与压力的……却是娘亲!

可惜,如今一切都回不去了。

夜夫人被娘亲的一盘桂花糕逼上了绝路,再也没有回头;舞姬们被哥哥杀了,再也活不过来;娘亲走了,再不会醒来;如今,哥哥又与父亲断绝了父子关系,不再出现在家中……

“嗯哼!~”

一声颇具威严的咳嗽警醒了走神的云依,老夫子究竟讲了些什么她竟全然不知。

“既然进了学堂,旁的心思就都给老夫收起来!”程夫子严峻的眼瞟过回神的云依,“老夫的规矩,课堂之上的提问,向来是有问必须答!谁也不许只用一个‘不知道’来搪塞老夫。下面,我便针对方才所讲问问诸位——”

“哦?~太子殿下!”程夫子的问题尚未出口,忽见一抹黑色闪过窗格,“殿下何事?”程夫子起身一揖。

“打搅了程夫子授课,实在冒昧!”

随着柔和的声音出现在门口的是一道挺拔瘦消的墨黑身影。

金木水火土,五行之中,赝朝最初崇尚金德。皇族衣饰,军旗等色泽皆采用金色,后来渐渐在金色之外加入了浑厚庄重的黑色。

时至今日,最初作为陪衬的黑色反而喧宾夺主,成为了赝朝最为崇尚的颜色,而贵气逼人的金色,则成了大气磅礴的黑色之上那一星鲜活明亮的陪衬。

各位皇子以及四公主盛逸尘的通体黑衣,正是因为袖口领边有了这些鲜亮金黄的纹饰,才显得精气勃勃,庄重又不失气度。

眼下太子盛逸鸣便身着这样一件暗金云纹玄服。

“偶尔信步至此,原想顺便听听弟弟妹妹们学业如何,”盛逸鸣对着程夫子恭敬一揖,“不想却叨扰了夫子授课,实在不好意思。”

他墨黑的发被整齐地束在金冠中,衣上金线的光泽从伏在肩上的发梢间点点映出,仿似将灿烂夜空纳入其间,使得整个人看上去更显夺目耀眼。

仔细看去,那消瘦的面庞似乎透着些许苍白,微微露出一线不易察觉的疲累。

“不过……”直起身子,盛逸鸣忽而谦逊一笑,“近日正苦于思索一个问题,既然今日来此,正好请程夫子解惑。”

“哦?是何疑惑?但问无妨。”程夫子伸手比了个“请”的手势,“正好殿下讲出来,在座各位公子也好一同思索。”

“也好!”盛逸鸣抬脚迈过门槛,在讲台边一撂袍角潇洒落座,“既然如此,本殿下正好借此机会看看,在座诸位中是否有着国之帅才!”

。。。

第16章质子

“赝朝现如今就国势与情形而言,其实与前朝末年诸侯割据之势并无太大差别。若一定要说不同,不过是与我们北部接壤之北戎,南部接壤之南疆,以及西部毗邻之西蜀与赝朝尚算相安和睦罢了。”

盛逸鸣的声音温和醇厚,仿佛此刻正掀动薄纱门窗的微风般,令听者舒心惬意。

“若是诸位仍觉得当前赝朝既无远虑又无近忧,那么,前不久南疆与赝朝发生的囹圄便足可以令诸位居安思危了。”

看到众人了然点头,盛逸鸣接着道:“本殿下想要问问诸位,假设我们赝朝与南疆之前的囹圄并未解开,南疆与我们赝朝之间开始了战争,诸位觉得……剩下的北戎与西蜀……将会做何反应?尔等又有何高见以避免赝朝被周边各国合谋共吞的命运?有何良策救国于危难之中?”

盛逸鸣几个问题一出,尚书房内一时落针可闻。

倒并非是他的问题提得太过刁钻,而是前些日子南疆对于赝朝的挑衅,确确实实令此间少年有了些许危机感。

算起来自圣祖皇帝平定天下建立赝朝,已有一百四十年之久。

原本赝朝的国土很小,它东临瑞海,西依蜀山,南接黔疆,北靠狄戎。可赝朝面积虽小,却是被环伺三方觊觎已久的一块肥肉。

这里土壤肥沃,水量丰沛,千里平原,既无北方冬日的寒冷,又无南方夏季的灼热,还不像西部那般除了深山老林就是悬崖绝壁。

千百年来,瑞海之于赝朝也始终如她的名字一般——祥瑞平和。

天时地利造就了人和,而天时地利人和又造就了强大的赝朝。

强大的赝朝终是在野心勃勃的圣祖皇帝带领下踏平了狄戎,降服了黔疆各部,也堵住了西蜀进攻赝朝的要道。

百年弹指,时至今日,赝朝共经历了九位皇帝,当今朝堂上的这位乃是赝朝第十位皇帝——盛启渊。

平定天下的圣祖皇帝lùn_gōng行赏,分封至狄戎和黔疆的诸侯王,也经历了子子孙孙的沿袭,各自壮大,成为了今日的北戎王——北斛风,以及统御南疆各部落的首领——南尽坤。

圣祖皇帝神武英明,分封嘉赏诸侯王的同时自然也考虑到了牵制诸侯实力的对策——质子上京!

只是百年已过,老祖宗立下的规矩历经几代沿革,改的改,修的修,弃的弃。

到了当今圣上盛启渊这一朝,北斛风膝下竟然只出了一个羸弱的儿子——北斛律。而南尽坤也唯有两儿一女。

相较之下,盛世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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