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亏空的部分……我预备着先增江西、安徽、湖南等地的过路银子各一成,堪堪能补上。这三地如今全在我手里,父亲过问不到。”
陆啸又笑了,连声称高云长愈发有当家主事人的气度了。“不过……”他话锋一转,又说,“像如此总瞒着大当家行事,实在有些施展不开啊……”
高云长也假意叹了一声:“父亲就是那样的人,一时半会总转不过弯来,我这里也会加紧劝的。”
陆啸急了起来:“若是往常还好说,如今已到这要紧关头,实在等不得了啊!”
高云长古怪地看他一眼:“等不得也急不得。我父亲……近日虽身体有些不好,但还是高府的大当家,我不可能全然不顾他去行事。”
陆啸听到这话眼皮子跳了一跳,问:“我心里其实一直有个疑问,大当家身子到底出了什么问题了,怎么突然就不理事了呢?”
高云长嘿嘿一笑:“还不是旧疾发作,来得凶猛,一时有些顾不上府中事物,便由我来顶上了。”
陆啸听了这话已自认懂了七八分,心里暗笑一声,不再深问。
谈完了正事,又各自说了些闲话,高云长这才出得房门,淡笑着走向船头。项景昭还是之前那个样子,撅着屁股将整个身子都靠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看着两岸风光。
看到高云长出来,他挑了挑眉:“到何种程度了?”
高云长遗憾的撇撇嘴:“只吃了一点。”
项景昭便啧啧摇头:“你这功力也忒差了点,该下猛药时还是得下啊。”
高云长说:“我怎么没下?都是照着你说的那些子话透给他的,连表情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谁知师傅这样的武人,竟这样谨慎,全然不松口呢。”
“不过你猜的倒是不错,他果然要的是广西那两家的便利,子衿,你也是真神了,怎么什么都能给你猜出来?”
项景昭便只冲他挑了挑眉,露出一个天机不可泄露的笑容。高云长无奈地摇摇头,知道他不过是从自己提供的多少情报里抽丝剥茧,慢慢总结出来的消息,可怎么同样的东西,还先是经了自己的手,自己反而想不出来个什么呢?
项景昭一见他的神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哈哈笑了两声,也不安慰,反而一副长辈似的模样拍了拍高云长的肩膀以示安慰。
高云长又哪是这样容易被人奚落的?一抬手就扣住了项景昭手腕往后掰去。
项景昭一挑眉,却并没有同他硬抗,而是顺着力道向后仰去,腰先弯成一轮弯月,高云长本是发力人,此时却不得不被带着也往前趴去。
原还想项景昭总有支不住的时刻,眼看着项景昭的上半身已与地面平行,想着这回总得自己展示了,却见项景昭突然咧嘴笑了一笑。
高云长心里暗叫一声不好,身子一扭连忙往一侧扭去,项景昭抬起的腿堪堪擦着他的耳朵过去,又带着身子划过一个弧度,完成了一个后空翻,身子稳稳落到了地上。
脚尖一沾地,高云长也将将稳住身形,抬眼看他一眼,嘴里啧了一声,说一声“再来”,后脚蹬地,已直直扑了过来。
项景昭为避人耳目,学的多是冷兵器,高云长却深得陆啸真传,那双手掌宽且厚,带着风向人劈来,隐有雷霆之势。
项景昭身边无趁手兵器,此时却不显慌张,一转身手搭着栏杆,脚尖点地,单手撑着,又是一个翻身,人已到了栏杆外,又将身子一拉,避到了左侧,如此一来,高云长的手掌便要直直劈上栏杆。
好在他反应快,先腰一扭将自己旋转了一圈,趁势卸了力,这才没把自家的船身给毁了。
再去追项景昭,他却一味的躲闪,并不接招。
险险地又差点弄破了甲板,高云长便没了耐心,先停了追赶,一手撑着腰,一手倚着桅杆咧嘴道:“怎么总跟个娘们似的,你若有胆,停下来面对面与我较量一番,到时我若输了,你再去外面说我不如你,才说得出口。”
项景昭又哪里能听他的?坐在一处脚架上翘着腿看他:“我又何时同你比了?你高大少爷武功盖世力大无穷,我这小胳膊小腿的哪里斗得过你,今日只盼高大少爷能饶了小子这一回,放我下去吃口饭吧。”
☆、第六十一章看是人下人,实为美娇娥
项景昭哪里是没有比?与他接触过的,但凡有提起他的武功的,他总要吹嘘一番,又拿出多久前的事来说,只说高云长在他手里都讨不了好。
别人又哪里知道细节,听了这话,便也信了,一传十十传百地说出来,自然就进了高云长的耳朵,这才有了刚刚那番话。
项景昭睁着眼睛说瞎话,偏高云长时而精明时而糊涂,此时听了这话,只当他说的是真的,也不计较,自放他下来了。
项景昭鬼鬼祟祟地瞧着高云长走远了,这才嘻嘻哈哈地下了脚架,正欲往船舱里走,突然听到一些奇怪的声响。
他四处环顾一番,发现船舷一角落正藏着一个人,粗布头巾,下人打扮,此时只探出来一个头,神神秘秘地向自己招手。
他不由警惕起来:船上的都是船工和一应手下,即便如今船才行了半日,有些人还不认识自己,可自己刚刚跟高云长闹了那半天,这人又明显待在那地方许久了,即便想不透自己的身份,也能明白自己地位不一般,这般不视尊卑的举动,由不得人不起疑。
不过他也只是暗地里留了个心眼,脚步依然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