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伍了?
史慕青老半天的傻。不是说坤坤喜欢画画吗?她记得小时候包子哥喜欢画画的时候,都是拿贴纸照着画。老喜欢贴纸了,包子哥,喜欢把贴上,文具盒上,甚至衣服上。因此,曾经被白露姐姐说过呢。
难道她错了?
坤坤看她发呆不知道在想谁,小指头一点她额头,可怜她说:“谢谢姐姐,我很喜欢。”
三叔的孩子教养好,像包子哥。史慕青想。不喜欢的东西,包子哥也会说谢谢,虽然那张小脸蛋掩盖不住郁闷。
阿芳站在阳台上,看中午阳光好,准备晒点被子。吃过饭以后,史慕青帮她把被子摊开放在衣杆子上。
“早上去哪儿逛了?”阿芳问。
“到购物大厦。”史慕青说。
阿芳好奇地问:“买到什么东西了吗?”
“没有。”
“是不是钱不够花?”这个问题,本来他们夫妇俩昨晚已经想问她了,只是不好开口。
史慕青赶紧摇头否认:“够的,三婶。我考的公费研究生,每个月有津贴。暑假的时候,我还打了两份工,有钱入账。”
“你——”阿芳不知道该不该问,迟疑了下,“你这几年究竟过的怎么样。其实,你三叔一直是没有放弃过找你。”
“我被一对老人家收养了。”史慕青老实地说,“他们对我很好。是他们救了我一命,把我抚养成人。我一辈子都感激他们。我叫他们爷爷奶奶。虽然我这次出门没有和他们说,但是我肯定会回到他们身边的。”
阿芳听完她这话略微愣了下,这意思是,因为有这对爷爷奶奶了,所以,她不会回头去找陈二叔陈二嫂了?
一事归一事,史慕青说:“有人因为钱放弃我,有人无论如何都愿意抚养我,你说,三婶,该怎么说?”
阿芳明白她的意思,道:“我的事儿你都听说过了。年轻的时候,我也像你,整天想着一辈子永远不要原谅谁。可实际上,我给了他两次原谅的机会。我知道,你给过你爷爷奶奶一次机会。这次,他们后悔了。你会再给他们一次机会吗?”
“他们和三叔不一样。”
“我以前也总是想,你三叔的错,一犯再犯,再给机会有何意义。可是,最终我还是给了他机会。毕竟,他的错,不是他一个人造成的,你明白吗?”
错是要分门别类的。像人有时候的选择,是迫于无奈的现实,在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宽容一点对待。
“如果你三叔偷人,不用说,我一次机会都不会给他。但是不是。他只是忠孝两难全。你爷爷奶奶当初放弃你,只是因为现实的无奈。那样沉重的负债能力,他们当时也是退休老人了,怎能负担得起?再有,你的妈妈当时在,对不对?”
说来说去,陈二叔陈二嫂不是不愿意承认她史慕青这个孙女,是不愿意承认她母亲苗莘,因为她母亲做了许多让陈家无法原谅的事。
有苗莘在,永远,她和自己亲生的爷爷奶奶之间都会存在分歧的。
“会吵架。肯定会吵架的。”史慕青看的很明白。
阿芳对这点并不否认:“我到现在,都和婆婆关系不好,陷入僵局。你三叔作为中间人,两边受累,但是,看开了,认为那样就那样吧。不过,有一点,我答应过你三叔。如果,他妈妈有一天病了的话,希望我回去做儿媳妇孝顺她床前的话,如果婆婆是诚心想讲和,不是因为看在他份上,纯粹是出于可怜一个老人家,我会做的。”
“三婶?”
“你做大夫的。该知道病人在病痛之中,在弥留之际,该有多痛苦。人如果死之前,都不能得到原谅,或许是对他一辈子最大的惩罚。但是,对活着的人而言,你觉得这样惩罚一个老人真有意义吗?如果他做了杀人放火等不可饶恕的罪过是一回事,如果不是呢?如果是每个家庭都会发生的家庭矛盾,普通的矛盾,你认为非要死也不原谅她吗?”
史慕青眉头略皱,像是陷入一个两难的境地。
阿芳对着天,吐出口长气:“我是办不到,我发现。但是,我知道,这个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人。这个人,你应该记得。”
“谁?”史慕青心头都跳了起来,答案其实阿芳不用说,谁都可以想到的。
是的,那个被称为阎罗的男人,人家叫他君爷。君爷是,永远不会原谅一个做错事的人,永远不会。
“他很可怕,对不对?”阿芳像是对她挤眉弄眼一下,好像并不知道当初她妈妈去世貌似与君爷也有些关系。
史慕青对这个男人的心情,可以说是五味杂陈到了极点。像周帅哥一样,她不知道能拿什么东西与君爷斗。君爷是个刀枪不入的男人,没有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威胁到君爷。
“我,不知道。”史慕青说。
阿芳感觉她这话有些牛头不对马嘴,正愣了下。
窗户外,周帅哥看着她们两人,举起了下手里端的水果盘子。
“坤坤去睡了。”周司晨在她们两个从阳台走回来时说。
怎么看,周帅哥都是一个体贴细心的全能保姆。
阿芳见着都叹道:“小青,以后嫁给你这位师哥的女孩子,压力该有多大,貌似家里都没有她可以做的事情了。”
这话儿,像是把周帅哥褒到贬了。
周帅哥只能是无奈地扁扁嘴。习惯使然,谁让他从小在家里照顾父母习惯了。照顾人习惯了,像是很难有让人照顾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