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露了解6家人,应该是从和君爷确定未婚夫妻关系并且交往开始,据她接触的6家人,没有一个不是坚持自我的顽固脾气。
蔓蔓不例外。
这回陪6夫人来和蔓蔓小姑子见面,白露是从6家人那里领受了艰巨任务的:务必让蔓蔓开口叫6夫人一声妈。
深深地叹口长气,正不知该如何下手时。
忽见走在她前头的6夫人口袋里不小心掉了包纸巾,6夫人没有察觉,在她旁边的蔓蔓弯腰捡起纸巾包,叫6夫人:“妈,你东西掉了。”
一个骤然的“妈”字,将其余三个人全震住了。
哪怕自认很了解媳妇的蒋衍,都不知道媳妇是什么时候想通的,决定喊6夫人“妈”的。
伸出去接纸巾的手指尖抖得像落叶一般,没抓住纸巾,却是一把抓住女儿的手,那一瞬间,6夫人的感觉是,仿佛穿越了时空回到女儿刚出生的时候,把女儿粉嫩的小掌心抓着,紧紧地抓着,舍不得松开半分。
因为这个女儿是全家人最不幸的,天生注定受累一样,从她怀孕开始6家受到迫害,被迫下乡。
晶莹的泪珠,一颗,突然从眼眶里落了下来:不是为女儿肯叫这声妈的惊喜,是觉得作为妈的愧疚,没有脸面对女儿这声妈。
不管女儿是怎么失踪的,她作为个母亲没有尽到保护孩子的责任,就是错,不能狡辩的错。
面对这忽然急转直下的场面,蒋衍和白露都很紧张,不知道这对母女之间接下来会生什么事。
刚想提醒媳妇两声。
然,媳妇比他想象中,更是镇定,抽出的那张纸巾轻柔塞到6夫人手里,说:“我和他说过,以前的事,不管是什么,都是要放下的。珍惜现在,期许未来,是我现在要做的事。”
听到这话的6夫人,一个眨眼拭去了泪花儿,从她眼里似乎能读到什么,于是,与女儿相似的那双眼睛愈渐清明,愈渐刚毅,点头:“走吧。”
蒋衍和白露各自也都对此若有所思。
一行人是走到了庄园门口售票处。一路上,6夫人一直紧紧牵着女儿的手,生怕又丢了的样子。
眼下正是薰衣草开放的季节,走了一段路后,众人见一片美丽的花色在阳光底下绽放的壮观场景,红的,紫的,用万紫千红来形容一点都不过为,大自然的美景总是能让人的心如花儿一样盛放开来。
“要是我那位,愿意陪我来这里走这一趟就好了。”
浪漫的普罗旺斯薰衣草庄园,是沉浸在爱河中的情侣胜地。
白露吐这样一句悠叹,像是君爷永远都不可能带她来这样的地方似的。
蔓蔓和老公蒋大少都甚感惊奇:这里离京城不远,抽几个钟头的来回满足未婚妻的心愿,对君爷来说,是举手之劳的事吧。
面对他们的疑问,白露和6夫人只是悄然地露出一抹无奈。
找到一处湖边乘荫的地方,6夫人拉女儿坐下,先是迫切地问起女儿离开她身边后的生活,有没有遭人欺负,有没有吃的好穿的好,有没有受到养父母的虐待。虽然家里的男人都了解了情况,但是,6家的男人一个都不会把这些事告诉她让她忧心。
蔓蔓当然不可能让6夫人忧思成病,只道:很好,一切都很好。我现在健健康康的,不就是证明吗?
耳听女儿说到固执的地方,露出的是与两个儿子和老公一模一样那种倔强,6夫人心中既是欣喜又是一抹无奈:“蔓蔓,我问你,你是不是讨厌6君?”
6夫人是贴心的,没有直接让蔓蔓叫君爷哥,可见早已察觉其中很多微妙的事情。
“我,我怎么会讨厌他呢?”月儿眉的微颦,表明有点言不由衷。
6夫人未表态,白露先在旁失笑:“那是,据我所知,没有一个女人会讨厌他的。”
别看君爷长着一张冰山脸,与姚爷一样是女性杀手。
“那可真糟糕,我死党就挺讨厌他的。”不好牵涉到自己,蔓蔓无意中举出初夏当托辞。
“她为什么讨厌他呢?”6夫人聪明的目光透过蔓蔓口里的初夏观察女儿的心思。
“这要说到,当初一上车收我们五百块的上车费,然后对我们进行三千块的敲诈。”说起君爷那些气人的事儿,蔓蔓自己都没有察觉没能控制住口,几乎一股脑儿全向母亲告哥哥的状了,“他居然说北大清华谁都可以考上的,全世界人智商是一个水平,这样的谬论来阻止我考驾照。你说他是不是故意和我过不去呢!”
白露听完她告的状,已经背过身笑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蒋衍的英眉无奈地一撇一撇:媳妇对君爷的怨气不是一丁点,可媳妇自己都没有察觉,已经是把这个哥哥装在心头上了,不然不会这么在意。
6夫人听女儿告儿子的状,那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憋的不知道有多辛苦了,忍着笑叹一声:“欢儿和他哥从小处的挺好的,没有你这个情况。”
提到6欢,蔓蔓没见有多大宽心,道:“那不同,他自小被他哥洗脑了。连上哪个大学,都听他哥哥的。”
6夫人:额。
女儿一句话倒是说中了:家里人,的确都是被6家人的传统教育洗脑了,包括她两个儿子。
“蔓蔓。”6夫人想了下后,决定和女儿说,“你觉得6家是个什么样的家?”
上回女儿上6家吃饭,女儿眸里转的那些犹豫、徘徊、惊讶、深思,她都看在眼里的。
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