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燕敏山开口挽留,妇人立刻抬眼看向温容川,眼中满是期粉,温容川被这样的目光望着,竟是有些犹豫起来。
杨瑞还在暗处虎视眈眈,不知何时便会发难,他必需尽快找到示鬼教的目标才行,但看着眼前妇人满怀期待的眼神,拒绝的话却是如何也说不出口。
温容川迟疑了一会,最终在妇人的注视下,到底是点了点头,同意留下了。
妇人见他应允,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立刻转向燕敏山道:“赶紧吩咐下去,好不容易把人找回来了,今日午膳得准备丰盛一些才行。”
燕敏山应了下来,再次离开了正厅,叶城予本来也想跟着离开,但他才跨出一步,温容川已经从背后紧紧抓住他的衣服。
如今屋内只剩下三个人,叶城予再走,温容川便要独自应对眼前的妇人了,但显然他并不擅于面对这种情况。
叶城予心中忍俊不住,面上却还是不露声色,两人站的极近,从燕老夫人的位置看不出两人的动作,叶城予自然也不打算太过逼他。
燕老夫人依旧看着温容川,眼里满是掩不住的心疼,良久,才听她叹道:“怎么会如此,虹妹她……”
温容川见机可行,立刻放开叶城予并推了他一把,叶城予会意,连忙上前安慰几句,温容川则趁着两人的注意力不在他身上,脚底一溜出了正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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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逃”离正厅的温容川在燕家院内一阵乱走,直到确定离正厅有段距离了,他才停下脚步,长长地吁出一口气。
现在正是个好机会,他应该趁这个时候赶紧离开燕家,但想到那位妇人,温容川不知为何竟有些踌躇起来。
杨瑞要他尽快离开郁城,肯定不只是随便说说,继续留在这里,等到杨瑞真闹出事来,怕是他想走也走不了。
但温容川却觉得,燕家的情况有些奇怪。
他找到了一个亭子,稍微看了下周围守备情况便在里面坐了下来。
在刚进到燕家时,侍卫们对他还有著明显的防备,但短短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内,当他再从正厅出来,这些侍卫却好像对他有了全然的信任。
在他离开正厅后在燕家内一通乱晃,几乎将燕家每个角落给绕了个遍,对这样明显失礼的行为,不少家仆侍卫却只是在旁边看着,完全没有上来阻拦他的意思。
这样的变化让他感到奇怪,但这样的奇怪却又不像是有着什么恶意,还有那位妇人──那自然是燕敏山的母亲──温容川过去并没有见过她,却对她有着莫名的熟识感,他想不通这其中的原因。
要再留段时间观察吗?
思考间,眼角余光已见叶城予朝着他的方向走了过来,温容川立刻扳起了脸。
要不是叶城予示意燕敏山挽留,他也用不着这么狼狈的“逃”离正厅。
☆、第八章
见温容川分明面色不善,叶城予不等他开口便抢先道:“燕家院落到处都是守卫,无论你在这里‘说’了什么,马上便能传进敏山耳里。”
他特意强调了“说”字,让温容川脸色变得更臭。
温容川冷哼一声,丝毫不受叶城予所迫:“你知道世上有种药,能让哑巴吃了短暂恢复声音吗?”
叶城予面露意外,他确实没听过有这种药:“是什么药?”
温容川淡道:“不知道。”
……
叶城予眨了眨眼:“你觉得你这么说,敏山便会相信你吗?”
温容川道:“会,因为我懂药理,知道怎么说服他。”
叶城予定定地看着温容川,久久说不出话来,似乎是被他的理直气壮给震惊了。
就在温容川以为叶城予会这么拂袖而去时,却听他一声轻笑:“但你现在说出来了,就不怕这些话传进敏山耳里吗?”
温容川挑了挑眉:“不会,因为离亭子最近的侍卫,也听不见这里的声音。”
叶城予笑道:“听起来,燕家的防卫布置好像都被你摸得差不多了,这似乎有些危险。”
温容川只本是随口胡侃,这时却是心中一动:“燕家的巡防布置是固定的吗?”
说完,他便觉得这个问题问得太过可笑,这种关乎防卫的事情,又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告诉他一个外人?
但没他没能笑出声,耳边已听叶城予直言不讳地道:“每隔几日便会更换一次排布。”
……
温容川忽然觉得,若是哪天燕家真的因为防护被破而出事了,他身旁这位大少爷必然厥功甚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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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城予在亭中与温容川坐了不久,便有家仆前来通知他前去议事,温容川在叶城予走后,则一个人继续留在亭里,目光依旧在外围巡逻的守卫身上游移。
他已在亭中坐了许久,侍卫们也一直坚守着自己的岗位。
他们在外围往返了几回,除了偶尔投来的视线,没有丝毫盯梢的意思,似乎对他这个“外人”已全然放心。
难得的信任,让温容川不免有些虚幻之感,但他也知道,这样的虚幻不会持续太久,因为杨瑞很快便会开始动作,到了那时,这样的信任也将不复存在──便连叶城予也是。
温容川垂下眼,放在膝上的手紧了紧,无论如何,他现在该想的是要如何阻止杨瑞。
叶城予是杨瑞的敌人,薰风山庄内却有一名来自示鬼教的管家,这样的事听上去有些匪夷所思,但结合江湖传闻,温容川也大致能猜到是怎么回事。
叶城予与燕敏山,两人都是当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