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是以举止反常;况且宫中婕妤安然无恙,自己也并非全然没有依仗,虽自己没有个好舅舅,好岳父,但庄政航的叔叔一样是他叔叔,自己大可效仿庄政航来个“改过自新”。

于是痛定思痛后,庄敬航就去了庄大夫人坟墓边守着,抄下往生经无数,做出孝子模样。

如今庄敬航回府,望见庄大老爷红着眼眶坐在门前廊下等他,当即跪倒在地,痛哭道:“儿子不孝,让父亲挂心了。”

庄大老爷哆嗦着手,含泪叫庄敬航到他身边来,然后父子两人抱头痛哭。

庄政航在一旁不由地眉头微颦,暗道庄大老爷至于委屈成那模样吗?自己可是辛辛苦苦每日替他看病配药,还费心费力地叫简妍炖了好汤好水给他补身子呢。

庄敬航从庄大老爷这边起身,又去见过庄老夫人。

庄老夫人虽不喜庄敬航过来,但看着庄敬航身姿越发瘦削,面容枯瘦,乍然看去,似是比庄政航还要大上十岁,终归是自己孙子,虽厌烦他,却又忍不住心疼,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回头娶了亲,好好过日子就是。”

庄敬航忙答应着说是,又忽地向庄政航跪下,磕头道:“小弟愧对二哥,还请二哥看在父亲面上,饶了我吧。”

庄政航心里不信庄敬航当真悔改,但当着庄老夫人面,却少不得做出长兄模样,说道:“你不该擅自离府,你便是有千错万错,一旦离了家门,老祖宗、父亲焉有不挂心的道理?这更是错上加错了。日后千万要好自为之,莫要叫家里老人忧心。”

庄敬航谦逊恭敬地听着,随即瞧见祝嬷嬷、锁绣手中拿了两个崭新的婴儿包被进来,眼神晦涩地盯着包被望了眼,就又转去庄二夫人那边请罪。

庄二夫人恨不得撕了庄敬航,见他来了,由着他跪下忏悔,半天才道:“其实也无妨,黑纸白字写的清清楚楚,我也不怕人来寻我的不是。”

庄敬航连声说着是,料到庄二夫人便是看在张其姝面上,也不会再将园子还给他,也就死了将园子要回来的心。

随后庄老夫人催着庄二夫人帮着小王氏去替庄敬航定下婚期,庄二夫人敷衍着叫人去张家问了一问。

那边厢,张家也觉庄家两位老爷上书后,陛下却不曾厌弃了庄婕妤,心觉庄大姑娘奇货可居;又觉张其姝不过是个庶女,若是庄家有事,大可不必再来往,就与小王氏商议着定下婚期。

110包藏祸心

虽有小王氏帮着庄敬航料理亲事,但小王氏人忙事多,又有庄大老爷、庄七小少爷两个成日里要吃药看大夫,因此许多事还要庄敬航自己操劳。.

一日,庄敬航随着人去庄老夫人留给他成亲的院子指点人翻修屋子。

进了那院子,庄敬航想着就是在这正房门前,庄大夫人吐出一口血,于是心里一时憋闷起来,暗道枉自己当自己聪慧过人,那时不过是有庄大夫人相护,才会万事顺遂,如今没了庄大夫人庇护,自己就屡屡遇到挫折。

庄敬航进了屋子里,瞧见下人已经清扫过门窗,正在将家具等物搬出去以便后头粉刷墙壁、糊上顶棚,避开下人搬家具的屋子,自己个在其他几间屋子里转着,想着哪一间是安如梦住过的屋子,因想到安如梦,不由地就笑了,暗道自己在庄家里头吃亏,他就不信自己出了庄家,依旧吃亏。

因瞧见屋子里摆着一张空床,不由地就往那床上去坐,一边抚摸着床柱子,一边心想这就是安如梦的床了,心里一时又忆起那日在九葩堂自己险些得手,最后却被庄政航坏了事。如此想着,心里更恨庄政航,暗道张其姝不如安如梦貌美,也不及安如梦嫁妆丰厚,一念至此,本就没有多少喜气,越发觉得跟张其姝成亲实在是自己的屈辱。

因听外头人说祝嬷嬷来了,庄敬航忙要迎出去,忽地就觉手上粘了些粉末,厌恶地拿了帕子去擦,却猛然瞧见那粉末似乎是干了的血沫子,放在鼻子下闻了闻,不由地怔住,重又向那床柱子内侧去看,伸出干净的手在那朱红的床柱子上摸了一摸,果然又摸到一些粉末。

庄政航不屑地哼了一声,暗道安如梦莫非身子骨不好,不时就要杜鹃啼血?因又想难不成是安家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不然怎会将血弄到这地方,想着,凑近呵了口气,床柱子隐约现出“泮水”两字,其他的地方被涂抹掉,也看不出是什么字。

正想着,这间屋子外头就有人给祝嬷嬷问好,庄敬航听到声音,忙也赶了出来。

祝嬷嬷笑道:“姑奶奶知道这边的屋子要留给三少爷成亲用,就叫人将屋子里的床劈了烧掉。原是安姑娘睡过的床,安姑娘素来有怪癖,老夫人听了,就说随着姑奶奶吧。”

庄敬航笑道:“嬷嬷叫人来说一声就是,何必自己个过来。”说着,就叫人不用费力将床搬出去,在屋子里就劈开木床。

祝嬷嬷四下里看了看,道:“回头将床、案几都烧了吧。”

庄敬航答应了一声,又送了祝嬷嬷出去,心里越发生疑,心想这事果然古怪,一边看着叫人将床劈了,一边去想床上的“泮水”两字,疑心这是安如梦跟庄政航不轨的暗号,自觉又抓到了安如梦的什么把柄,就颇有些得意地向前头书房去,半路上,听到胡姨娘与小丫头拌嘴的声音,瞬时想到“思乐泮水,薄采其芹”,暗道安如梦那样喜干净的人,哪里会在自己床头用血写字,那字定是旁人写的。又想那人指不定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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