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受过什么挫折,我实在太担心这样的你面对困难,能有多少担当……对不起,到了现在,我知道是我错了,我看到了,你有的绝对不止是运气而已。我早该知道的,你是我的儿子,和我一样不惧怕任何艰险,也和我一样有着好运气——其实啊,我的好运气就是你……阿宋,有你这样的儿子,我此生无憾。”    秦宋慢慢俯身,一只手扶在他肩膀上,微微的笑起来,平静的回答他说:“爸,我知道。还有什么?”

“哦,只有一件事我还不放心——秦宋,我女人以后要麻烦你照顾了。”秦蕴就势拍拍儿子肩膀,微笑着,轻松却郑重的托付。

秦宋也笑,缓缓点头:“你放心,我保证她剩下来的半辈子继续嚣张跋扈、为非作歹、无法无天……犹如你在!”    承诺与交接。秦家的两代家主,一对父子,像兄弟一样相互交着臂拍着肩。没有离别的感伤,死亡只是稍长的香甜黑梦,十年、二十年、一百年,是亲人,总会相见。

秦宋退开,把身后的妻儿带到秦蕴面前。韩婷婷没办法像张璞玉和秦宋那样轻松,她抱着沉睡的乖乖,软软的跪倒在秦蕴床前,眼里的泪已经忍不住的汹涌而出。

“傻孩子,不要哭,这有什么好哭的呢?”秦蕴笑起来,摸了摸她头发,像是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婷宝,爸爸对你还是那两句话:嫁到我们家,委屈你了;还有,我的阿宋,以后就拜托你了。”

韩婷婷说不出话,掉着眼泪拼命点头。

“至于我们的小乖乖,那就留给他爸爸去烦恼吧!”秦蕴似乎很轻松的笑着,可触在乖乖软胖小手臂上的指尖却流露了他的不舍,半晌,他收回手,抬眼对儿媳身后站着的儿子说:“好了,你带他们出去吧。”

秦宋最后深深看了父亲一眼,沉默着点了点头,把妻子和儿子搂在怀里,轻轻的退了出去。

房门虚掩着,秦宋一家三口在秦宅宽广幽深的走廊里静静的等着。里间传来断断续续的喁喁低语,是几十年从未变更过的情深与共。

最后那声音转为沉默,良久,张璞玉一声低低痛呼,并不是哭,却痛到了极致。秦宋抱着儿子的手蓦地一紧,脸上终于失了血色,韩婷婷捂着嘴痛哭失声,而小小的孩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从睡梦中被惊醒,“哇”一声也大哭了起来……

第四十八章

以前他以为那只是命中注定的责任,而此刻朝气蓬勃的春日晨光里,秦宋终于懂得,那是命中注定的爱。

接下来的事秦宋本不愿高调,可他如今是秦家的家主,名声在外,各式各样的关系人物难免借此机会枝蔓一样寻上门来攀关系,他既然身处其位,就不得不去周旋接待。父亲的灵柩在身后,“秦氏”的重担在肩头,秦宋再也不能是飞扬跋扈的小六少。

多么让旁人欣慰却又是多么沉重的成长呐。。。。。。

秦宋主外,张璞玉则在内堂家属区坐镇,带领秦家的女眷与小辈向前来吊唁的人一一还礼。宾客如云,有些碎嘴的夫人回去背后人议论起这个曾经的张家娇小姐、秦家主母,都说平日里看着她被呵护的不知世事的单纯模样,还以为秦蕴这一走她失了主心骨泣不成声,没想到竟然还能这么镇静大方、礼数周全。

张璞玉越发面无表情,一袭黑色蕾莎衬托的她依旧姣好的面貌高贵凛然,由始至终她都抿着唇,没有痛哭出声,甚至没有掉一滴眼泪。

谁都不知道,她不哭,并不是因为她坚强,更不是逞强,而是因为那个为她拭了一辈子泪的人正静静躺在她右前方的棺木里,没有他在,这世上任何人都休想再安慰她张璞玉。

秦蕴,你看啊,除了你谁也不懂我了。

韩婷婷一直在张璞玉身边陪着,看婆婆刻意挺的笔直的腰背和憋的通红的眼圈,她心疼,却不知道怎么去劝慰才好。同样是嫁给了秦家的男人,她能略懂几分张璞玉的骄傲。

隔了两个小时她去给乖乖喂奶,路过前厅时看见秦宋正和几个与秦蕴年纪相仿的男子低声的说话,那几个人都是面容悲痛,反观去年送却是极力的维持着严肃淡然的得体表情。后来又一次她再路过时,恰巧梁氏众人到,几个兄弟无声的,轮流上前用力的抱了抱他,秦宋的神情里这才又泄露了一些真实的沉痛来。

韩婷婷离着那么远看他微低着头难过的样子,她心里揪的真疼。

春天这时已经明确的来了,晚间的风不再凛冽刺骨。当晚也是晴好,一轮皎洁明月当空悬着,底下偌大的秦宅灯火通明,人影憧憧、哀乐声声。宅周围的树上俱都缠了白色的装饰,在这春风沉醉的夜里无悲无喜的轻轻拂动着。

凌晨三点多,还没等来他回房,韩婷婷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索性穿好衣服下楼去,泡了杯热奶茶,端着去前面寻他。

灵堂里三三两两不少都是守夜的亲友,她一路微笑着打招呼找过去,绕过大半个秦宅,在后院小河边找到了他。

秦宋站在去年夏天他们一家人钓鱼的地方,侧着身对着波光嶙峋的河面发呆,正沉默的抽一支烟。

她走在草地上,脚步声悉悉索索,秦宋听到扭脸看过来,见是她来了,抬手欲把烟掐灭,她拦住,“你抽吧,偶尔几次解解闷没有关系的。”

他抬眼对她笑了笑,还是把烟掐了远远扔开,回头替她拉了拉外套领口,语气温柔:“你怎么出来了?乖乖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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