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切齿笑道:“你的手脚的确是快,可只要有了你,我们也就用不着那些备份和样品了。所有的数据应该都在你这个l天才的脑子里。”
“你们要抓我可以,把他们放了。他们只是初级的研究员,并不知道太多东西。”我指指我的两名组员。
嗤笑一声:“你当我是傻子?他们既然没什么用,毙了他们比放出去好。”
那两名年轻的组员稳稳站着,但脸却是白了。
我飞快地从腰间掏出随身带着的手枪,用它指着。
他冷冷说:“这里有几十只枪指着你。你以为打死了我,你能活得了?”
我回答道:“我当然明白打死你没什么用。这只枪是用来威胁你放了我的下属。”
“怎么威胁?”他眯眯眼睛。
“像这样。”我转过枪口顶在自己太阳穴上:“放了他们,否则我保证你跟你老板交不了差。”
他摇头:“我不信你能为了两只小卒子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我不再跟他废话,靠着身后的柜子站稳以防待会儿自己摔倒,然后把枪对着自己的肩部,一扣扳机。子弹从这个部位进去应该是伤不到骨头的。
一声脆响之后,我的肩部一阵麻木,在噬人的疼痛来临让我失去控制之前,我尽快抓稳手里的枪,把它顶回自己太阳穴上。然后剧烈的疼痛出现了,像要把我整个人撕开。
“现在你信不信?”我咬着牙对艰难地开口,手里的枪却是握得很稳。
他愕了片刻说道:“你真是个疯子。”
他们放了我的两名组员。在我确定他们的车已经开出了的人能追上的距离之后,我放下了一直指着自己的枪。这时我的左半个上身已经是一片鲜红。
他们一拥而上制住了我。我闭上双目,任他们摆弄。翻江倒海的疼痛里浮现出云深快乐纯净的笑容。
她曾说过,如果我先于她离去,她会跟随我一起。但是感谢上苍,她现在怀着身孕。如果我再不能陪她,那么我们的孩子也会陪着她走完一生,平安地活下去。
哀绝(云深)
门开了,头缠绷带的ryon走进来,鄢琪一下子倒在他怀里,搂紧他的脖子,大声哭起来:“谢天谢地,你活着回来了!”
我的目光急促地搜寻着ryon身后的一张张面孔。他们全都恭敬而哀戚地看着我,但却没有那张我最想看到的脸。我的心堕入深重的黑暗里,无尽无底。
ryon在鄢琪脸上一吻,匆匆说道:“琪琪,你和大家都暂时回避一下,我和云深单独说会儿话。”
于是众人退去,房间里只剩了我和ryon。他扶我在椅子上坐下,然后自己站在我面前。
“你脖子上还疼吗?我当时是怕你要跳车才把你打晕了。不是有意要冒犯你。实在对不起。”ryon清清嗓子,有些艰难地打破我们之间快让人透不过气的沉默。
我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眼睛直直看着他说:“你们没找到他,对吗?”
他垂下眼脸,沉重地摇摇头。接下来,他讲述了在基地的最后一天发生的种种。
良久,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响起来,空洞而漂浮:“他那一枪伤得重吗?”
“我们每个组里的成员都接受过专业的防身和射击训练,就是为了以防万一。靖平在这方面尤其出色,知道找对自己身体损伤最小的部位开枪,所以应该没有安慰着我:“但是他那一枪,救了两个组员的命。”
我心中撕心裂肺的痛已让我说不出话来,四肢一片麻木的冰凉。
ryon接着说:“我们冲出来联系到了当地警察,然后一起返回基地。除了尸体和残迹之外,再没有其他。我每一具尸体都辨认过,靖平并不在其中,所以他一定是还活着。那帮人没找到数据和抗体,靖平就是他们最宝贵的资源,因为那些数据和方案都在他脑子里,他们绝对不会杀他,只可能是把他抓走了。现在北萨摩利亚政府已经在全国范围内搜捕这帮人的行踪。你别太担心,靖平不会有事的。”
他咬咬牙,声音沙哑着,红了眼圈:“云深,我让他留下了。我对不起他,也对不起你。”
“靖平会给他们那些他们想要的东西吗?”我绝望地问ryon。
他不敢抬头看我,只是沉默。
靖平,我知道,你不会。那么接下来,你将要面对的会是什么?
我的泪流下来,滴在手上。在非洲的夏夜,却是冰凉。我向后靠在椅背上,只觉得自己突然失去了一切感官,再感觉不到周围的一切。
接下来的一周,靖平仍是没有任何音讯。ryon他们试图以谋杀和绑架的罪名起诉dish早已在一年前从dpr离职,因此理论上跟dpr再无关联。而dpr的势力庞大,单凭那两位最后逃离的组员的口供而没有实据,根本就告不倒dpr。
从dpr那里暂时找不到任何证据和线索,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全国搜寻任何蛛丝马迹。
我执意不肯在此时离开北萨摩利亚,远在布鲁塞尔的祖母和北京的玮姨都赶到我身边,怕我有意外。
我时常一天也不说一句话,望着窗外出神。失去了他,这世界于我,再无意义。我此时还活着,只是为了腹中的孩子。
祖母,玮姨,鄢琪,北萨摩利亚的政府官员,比利时大使,还有医生,他们跟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