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 带骨鲍螺做工复杂,江南会做这个的也不多。或者是应了物以稀为贵这句话,太夫人非常的喜欢吃这个,窦世枢只要有机会就会给二太夫弄些。这次过年,窦世枢也不过捎回来了两匣子,没想到太夫人竟然赏了一匣子给窦昭。
她忙对窦昭笑道:“寿姑,这可是你五伯父孝敬你伯祖母的,一共只有两匣子,你还不快向你伯祖母道谢。”
窦昭很意外。
带骨鲍螺,前世她在延安侯汪清淮家的家宴上吃到过过,当时汪家太夫人轻描淡写下隐隐透的得意还曾被魏延珍私底下嘲讽了一番。
她不是陪着六伯母去纪家铺子拿东西。看到满街置办年事货的人,觉得自己也应该给六伯父一家买点什么东西才是,又怕存此彼此反而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这才人人一份。买了一大堆小东西回来。
给二太夫人的,就是她手里拿着的西番莲纹掐丝珐琅的小盒子。
不曾想二太夫人赏了一匣子带骨鲍螺给她。
她虽然不喜欢二太夫人,却不会因此随意曲解她的善意。
窦昭笑着上前给二太夫人道谢。笑眯眯地接过了匣子。
二太夫人笑着颔首。
在小丫鬟进来禀道:“二太夫人,秀二奶奶领着邬家的少爷、小姐来给您请安了。明姐儿和仪姐儿也一道过来了。”
“快请他们进来,快请他们进来。”二太夫人迭声道。
邬家在新乐,窦家在真定,同朝为官,两人也称得上是同乡。只是邬松年这个人比较孤傲,加之一个在翰林院。一个在吏部,两人虽是姻亲,但来往并不密切。后来窦世枢不得意,邬松年反而常请了窦世枢去家里喝酒,两人这才越走越近。二太夫人因此特别的看重邬松年的两个孩子。这也是为什么邬善和邬雅常到家里来做客的缘故。
前世,窦昭只听说过邬善的名字。
他擅长书画,和窦德昌是知己。窦德昌拐了纪家的表姐后,是邬善陪着他在纪、窦两家奔波,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仅说动纪、窦两家承认了这桩婚事,还把桩丑闻变成了一时的佳话。
窦昭对此印象很深刻。
她一向觉得能颠倒黑白的人都不是个简单的人。
因而当邬氏兄妹被一大群人簇拥着几个孩子走进来的时候,她好好地打量了唯一的男孩子邬善两眼。
邬善感觉到有人在看她。回过头来。
窦昭就朝着他礼貌地笑了笑。
邬善回了她一个笑,和所有受过良好教育的七岁小男孩一样,他的笑容干净又真诚。
窦昭不由在心里感慨。
再过十年,不知道这些孩子都会变成什么模样?
已经三岁的窦明却是一进门就看见了低头站在一旁的母亲。
她又惊又喜,挣扎着从乳娘的怀里下来,高声喊着“娘亲”。冲过去抱住了王映雪。
王映雪脸色微变,声音急促地低声道:“我是怎么跟你说的?”
窦明吐了吐舌头,娇憨着喊了声“姨娘”。
二太夫人、纪氏和秀二奶奶都是经过事的人,一听就知道王映雪教窦明当着别人喊她“姨娘”,背着从却让窦明喊她“娘亲”,顿时眉头俱是一蹙。
如果是从前,二太夫人早就训斥起来,现在窦铎正气恼窦世枢压着他分了一半财产给窦昭,有些事情东府到不好插手了,但这并不表示她就能容忍这种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明姐儿,”二太夫人正色地喊着窦明,“柳嬷嬷是怎么教你的?”
窦明忙放开了母亲,跑到二太夫人面前,恭恭敬敬地给二太夫人和纪氏行了福礼。
二太夫人“嗯”了一声,对王映雪道:“明姐儿是不是规矩了很多?”
这话很有些听头。
王映雪心里咯噔一下,知道刚才女儿的称呼出了问题,但当着二太夫人的面前,正经的孙媳妇都没有说话的份,何况她一个身份未明的妾室?
她不敢多说,忙恭谨笑道:“明姐儿能在您面前学规矩,那可是她的造化!”
“你能这么想最好。”二太夫人何不客气地收下了王映雪的恭维,道,“明姐儿就留在我身边吧!”
王映雪错愕。
二太夫人已转过脸去对窦明道:“还有你姐姐呢!”再也没看王映雪一眼。
窦明倒不是成心不给窦昭行礼,她长年生活在王映雪身边,除了王映雪,就再也没有什么管头,到了二太夫人这边才开始学着给长辈行礼,不过她年纪还小,分不清尊卑。还只停留在年纪大的人就行礼,年纪轻的只需要喊姐姐或是哥哥。
她乖巧地喊着窦昭“姐姐”,像给二太夫人那样给窦昭行礼。
窦昭还了礼,吩咐妥娘将刚才二太夫人打赏她的带骨鲍螺用水晶碟子装了:“……不知道邬家哥哥和妹妹会来。我就借花献佛,大家一起尝尝伯祖母的好东西。”
一席话说的满屋生春,丫鬟们或找碟子或拿箸。气氛立刻热闹起来。
二堂嫂更是笑道:“还是我们六婶婶有学问,寿姑跟了您几天,连‘借花献佛’这样的话都会说了。”
纪氏心里很是诧异,但她娘家的侄儿纪咏不过比窦昭大两岁,却已经学完了《三字经》,她倒没觉得特别惊奇。
“你看我们家的芷哥儿,我教了七年。也没见他有这样的心,”她谦虚道,“可见这是一个个的孩子。”
“你们也都不用在我面前说客气话。”东西毕竟是二太夫人的,窦昭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