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他的裤子上,他急急去脱直裰,想到宋墨就坐在眼前,显得有些不恭,只好拎着直裰往内室跑,高声叫着小厮进来服侍,引得守在门外不知所以的陈核等人都冲了进来,屋子时乱居了一团。
宋墨哈哈大笑起来。
他不过是说了句想娶窦昭,就让严朝卿如此的失态,若是他真的娶了窦昭,不知道多少人的下巴会半晌都合不扰来吧?
窦昭,好像总是有这种本事,让人过目不忘,惊艳不已。
半晌,严朝卿才换了件衣裳从内室出来。
宋墨问他:“怎样?烫得要不要紧?要不要请个大夫瞧瞧?”
“没事。”严朝卿道,“不过是就红了块皮。”他的思绪还沉浸在刚才的震惊中,人显得有些恍然,待小厮将榻上收拾干净,他这才缓过气来,重新坐下,神色严肃地问宋墨,“四小姐出了什么事?”
今天是八月初五,应该是窦昭双朝贺红的日子。
“新娘子被换了人。”宋墨把带来的告诉了严朝卿,至于他夜探静安寺胡同,和窦昭说了些什么,他一字未提,严朝卿也一字未问。但这个消息却让他脑子转得飞快,顿时兴奋起来。
一直以来,他都在为宋墨的婚事担心。
如今宋墨掌握着颐志堂,宋宜春是正经的英国公,掌握着英国公府。宋墨虽是世子,却表现的锋芒毕露,和宋宜春势均力敌,打了个平手。而宋宜春的婚事不顺,英国公府没有主持中馈的人。这个时候,宋墨的夫人如果能主持中馈,就可以代表英国公府在外行走,并过问还没有成年的宋翰的日常起居,打破宋宜春对宋翰的控制,虽然不指望兄弟俩人之间的关系会因此重新变得亲密,但至少可以减少宋翰站在宋墨对立面的可能,使得宋墨的地位更加巩固;还可以出入禁宫和各府的内院,通过那些嫔妃和夫人们为宋墨造势,让宋宜春忌惮,不敢随意行事。
与之相反。
如果宋宜春的夫人主持了英国公府的中馈,就有可能在嫔妃和各府的夫人面前造谣生事,坏了宋墨的名声;使得宋翰和宋墨之间的联系更加困难,万一宋翰在宋宜春的支持下对世子之位起了心,事情不仅变得复杂,一个不好,宋墨还有可能背上不孝的名声,形势将会对宋墨很不利。万一那位夫人再生下男嗣,有了娘家的支持,兄弟阋墙,就算最终宋墨能胜,也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英国公府可能会因此伤了根基,从此没落下去也有可能……
严朝卿又和廖碧峰这些幕僚又不同。
他不仅受蒋家的知遇之恩,而且还是看着宋墨长大的,除了主仆之义,还有舔犊之情,他不仅希望宋墨的夫人能主持英国公府的中馈,而且还希望能和宋墨琴瑟和鸣。
听说窦昭的妹妹代窦昭嫁入了济宁侯府,他不由眼睛一亮。
他素来欣赏窦昭的冰雪聪慧,机智果敢。
少年老成的宋墨遇到了窦昭却像个孩子似的,总有说不完的话。
他不止一次遗憾窦昭早早地和别人订了亲。
如果宋墨娶了窦昭,应该会过得很好吧?
而且,宋墨有了窦昭相扶,英国公府又岂在话下!
严朝卿忍不住喜上眉梢,脑子转得更快了。
“窦家五太太也好,窦家七太太也好,都是内宅妇人,或者会因为一时的恩怨生出龌龊。可换亲却是大事,窦元吉不可能不知道,”或者是心情激动,他说话的声音很急促,“就算是事前不知道,事后也能及时补救。从他行事的作派来看,他不可能为了些许的小事就纵容自己的夫人做出这等有损窦家颜面的事来,可见他是知道窦氏姊妹易嫁之事的。这就有些不合情理了。世子若是要娶四小姐,首先要弄清楚窦元吉为何要这么做,我们才能对症下药。其次是济宁侯府那边,若是济宁侯府认下这门亲事还好说,若是不认,我们得想个办法帮窦家一把才行,要立刻派人时刻关注那边的动静。再就是四小姐的婚事,到底掌握在谁的手里?四小姐被羞辱,舅母赵太太是什么态度?能不能想办法通过赵太太的态度影响到四小姐的婚事……”说到这里,他不由神色微顿,道,“最要紧的是,怎么让国公英答应帮你上门求娶……”他敲着额头,想了好几个理由,都被他一一否定,想到延安侯近几日会答应宋墨的婚事,宫里也有可能随时会下旨赐婚,他立刻头大如斗,道,“不管怎么说,这件事必须得快!怕就怕窦家为了掩饰这件事,对四小姐另有安排……”又道,“我总觉得代嫁之事不简单……”他突然想起窦昭求他的事,“还有件事,因为四小姐没有具体的交待,我也就一直没跟公子说……”他把窦昭求他安排给一户人家脱藉的事,“因是四小姐自己的事,我也没有去查这户人家到底是什么回事,现在看来,只怕和四小姐退亲有些联系……”
宋墨眼底溢满笑意。
放弃和皇家联姻,走一条更艰难的路,这是他的选择,却不是与他生死息息相关、荣辱与共的身边人的选择。
他以为自己会花很多精力去说服严朝卿等人,还有可能用窦家对他们的救命之恩来压制严朝卿,因而他一开口就用了种命令而非商量的口吻和严朝卿说这件事。
没想到,严朝卿对窦昭的印象这样的好。
莫名的,宋墨心里充满了暖意。
就像回到了母亲在世时上下一心,其乐融融的时候。
他支肘倾身,低声道:“先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