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同窗,对方和他一样,现在也不念书了,在县城开了一家衣料铺子,家底还算殷实,想求娶小月,托他问问家里长辈们的意思。
“是杜家。”张氏见大孙子问,倒是也没瞒着。
“杜家?哪个杜家?难道是杜秀才家?”孙氏急问道,声音又尖又细的,主要是这件事带给她的震动太大了。
怎么可能?
杜家可是连他们孙家都看不上的,怎么会看中谢家?
要知道如今的谢家可不是两年前的谢家,而小月更是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地地道道的乡下村姑。
对了,刚进门时好像听见老太太说什么“上赶子不是买卖”,准是二婶没死心,又托人去杜家说合了。
想到这,孙氏意识到自己急躁了,也后悔方才的莽撞了,万一让长辈们看出什么端倪来就不好了。
第二百零七章、失衡
孙氏刚意识到自己反应有点过激,便见屋子里的三个大人均一脸狐疑地看着她。
“那个,祖母,二婶,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替大妹妹高兴,杜家不错,杜公子也不错,大妹妹要真能嫁过去没准将来还能做个官太太呢。”孙氏努力扯出了一个笑容。
可孙氏的笑容实在是太勉强了些,落在张氏和郑氏的眼里都觉得像是嘲讽,两人不约而同想起了那次谢纾周年祭谢涵请亲友们吃饭时孙氏说过的话。
彼时的郑氏是想向孙氏打听些杜家的情况,却没料到孙氏很快察觉到了郑氏的意思,当即表示杜家说要娶什么读书人家的小姐,言外之意就是杜家看不上谢家看不上小月。
这次孙氏又说什么“大妹妹要真能嫁过去没准将来还能混个官太太”,什么叫“要真能嫁过去?”这不还是说小月配不上那杜秀才吗?这不还是说郑氏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吗?
作为一个母亲,这种时候郑氏自然是要竭力维护自己的女儿,因此,她拿起炕上的木盒子放到了孙氏面前。
“杜家是不错,可我们谢家也不差啊。这不,杜家都送了一对五百年的叫什么乌的贵重药材来求亲了,就这你们祖母还说这事咱们不着急,得好好核计核计。”
“二婶说的是何首乌吧?是一种跟人参、灵芝一样贵重的药材。”谢沛到底念了几年书,虽然也没见过实物,可多少从书上长了些见识,因此,他从郑氏的手里接过了盒子。
“对对对,就是何首乌,还是我们大郎明白,到底是念过几年书的。”郑氏对谢沛说话的语气还是不错的,并没有因为孙氏而迁怒到他身上。
“真是五百年的何首乌?”孙氏凑到丈夫身边嘀咕了一句。
虽然她也没见过何首乌,不清楚五百年的何首乌到底值多少银子,但她知道五百年的人参至少能值五百两银子,这个东西据说是和人参、灵芝齐名,因此就算值不了五百两银子应该也能值个三四百两银子吧?
这杜家提个亲就能送上这么贵重的礼物,那定亲的定礼和迎亲的聘礼得给多少?
这么随便一估算,杜家的家底可比谢家厚实多了,而且杜公子是一位独子,杜家的这份家业都是他一个人的,更难得的是杜公子是一名秀才,比她身边坐着的谢沛强的不是一点半点。
孙氏越想越不自在。
凭什么呀?
她孙家哪里比不上谢家了?她哪里比不上小月那个村姑了?
于是,原本已经安下心来想跟谢沛好好过日子的孙氏再次失衡了。
因此与其说她不相信眼前的东西是五百年的何首乌,还不如说她不肯相信杜家来提亲的事实。
“是不是真五百年的我们不敢说,可我想杜家应该不至于敢糊弄我们吧?”张氏不紧不慢地回了孙氏一句,连眼皮都没抬。
“祖母说的是,这种事情杜家怎么敢撒谎?传了出去外人不说我们没见识,肯定会说杜家不讲信誉,他家的药铺还做不做生意了?再说了,杜家是不错,可我们谢家也不差啊,因此,这门亲事还请长辈们好好核计核计,千万别委屈了大妹妹。”谢沛陪着笑附和道。
“祖母,我方才的话也没别的什么意思,我是说杜家肯定是很中意大妹妹,要不然也会送一份三四百两银子的礼物来求亲,这是好事呀,是大好事。”孙氏见谢沛为她说话,只得再次讪笑着解释了两句。
“多少,你说三四百两银子?”郑氏不淡定了。
同样不淡定的还有张氏,她猜到了这东西不便宜,可也没想到能值四五十亩好地。
“祖母,二婶,莹姐儿她娘也就随口一说,具体值多少她也不清楚,再说了,提亲这种事情看的是对方的诚意,跟银子其实关系不大。对了,我们回来半天还没看到祖父和父亲他们,我们先去后面看看,顺便把行李收拾一下,回头再来陪祖母说话。”
谢沛怕再待下去孙氏又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来,忙从张氏手里把孩子接过来。
不得不说,谢沛对自己的妻子还是比较了解的,他知道孙氏是一个心气高的人,一直看不上他,尤其是三叔没了之后更是没少埋怨他没用,也就是这半年跟他去县城开饭馆了才对他温存了许多。
因此谢沛见妻子反常,多少猜出了妻子的心思,多半是拿自己和小月相比了,觉得什么都不如她的小月能嫁给一位秀才,而她却只嫁了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农夫,心里肯定不服气,呕得慌。
这种情形下,自然是把她带走为好。
“去吧,看到你祖父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