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都没说话,温婉看着院子。这院子她也住了十年了。大致的布局都没变,只是没她在那会好了。
温婉刚入院子,就闻道一股刺鼻的药味。等到了主卧,更是闻到一股让温婉想要呕吐的味道。
温婉在门口停顿了一下,她是真的不想踏入其中。白世年抓着温婉的手,对着温婉点了下头。温婉这才随着白世年的脚步一起进去了。明睿跟明瑾紧跟其后。
夏影面色阴寒,但是很快意识到自己不对,低着头。没跟着温婉进屋去。
平向熙这些年身体就一直都不大好。大病了好几次。大夫说郁结于心,可是因为以前将身体养得太好了,所以总能化险为夷。现在年龄大了,身体越来越不行,开春就病倒了,中间也惊险了几次。都扛过来了。但是现在抗不过去了。
平向熙也知道自己要死了。他现在唯一的愿望就是见见温婉。他只有这么一个愿望,只想在临死之前,见温婉一面。还有,见见与他无缘的女婿跟两个外孙面。这样,他死了到了地底下见着妻子,妻子问起来,他也能跟妻子好好地交代了。可是盼啊盼,盼到他全身已经没了力气,盼到眼下着就要走了,还是盼不来温婉跟女婿外孙。
平向熙面色悲凉:“是我错了。温婉不来见我是对我还有怨。我不怪她,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只是担心到了地底下,怎么跟你母亲交代呀?”平向熙说的娘是指福徽公主,不是指安氏。安氏已经在平家的族谱上除名了。
尚麒只能好言安抚:“爹,尚麟已经去了郡主府。想来一定可以请郡主过来的。爹,你再等等,郡主马上就来了。”这些话尚麒都不知道已经说了多少遍了。
平向熙眼睛摇了摇头:“不可能的,温婉不会来的。这是我该有的惩罚,是我的错。”每次想起往事,他都夜不能寐。午夜梦回,总是梦见妻子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温婉。这些年,他都没睡过一个安稳的觉。他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可是却再没补偿的机会了。
尚麒还没开口,外面就有脚步声。尚麒抬头一看,惊愕万分。没想到,温婉竟然真的来了。尚麒忙叫着:“爹,温婉过来了。温婉过来了。爹,温婉真的来了。”太高兴了,连郡主都忘记称呼了。
温婉听见这大呼小叫的声音,面色有些发寒,她真的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来的。但是没办法,这个时代孝道大过天。别说他只是一个郡主,就算皇帝也得老老实实的。
平向熙听到尚麒的话,整个人一个活泛过来。竟然自己撑起来,见着真是温婉,嘴巴动了好几下就是说不出来话来。
温婉站在平向熙的床前,并没有坐下。只是看着形如稿枯的平向熙。她记得很清楚,二十二年前,她第一次见到的平向熙时,平向熙可是一个美男子。当时见到他的时候,温婉心里还抱又一分的期望。只是在后面不断的伤害之中,期望也成了失望,最后彻底放开。
温婉现在回想起来,其实她还要感激平向熙的所作所为。那些年,与赵王跟贤妃对抗,她其实是无所畏惧的。对,就是无所畏惧,因为她没有弱点,甚至到最后连死都不怕了。若不然有了平向熙这个弱点,怕是结局又是另外一种了。所以,温婉现在有的只是庆幸。
平向熙看向温婉,对温婉的冷漠也没在意。转而看向了白世年与明睿跟明瑾。眼睛一直停留在他们身上。他没奢望温婉能原谅他,只是想见见女儿女婿一家。
若是其他人家,肯定会将女婿外孙推到床前给平向熙看个认真仔细。只是白世年冷着一张脸,明睿跟明瑾更是面色难看。所以,在场的的人谁也没这个胆色。
平向熙自己也没提这个要求。只是很仔细很认真地看着他们。好似要将他们的容颜记在心里。
白世年看了温婉一眼,见着温婉趁着脸。再转过头看平向熙,见着平相信眼巴巴地望着他们一家四口。心口一软:“岳父。”
平向熙眼睛一下亮了,直勾勾地看着明睿跟明瑾。
明睿跟明瑾不愿意开口,白世年冷喝着说道:“来之前是怎么跟你们说的。还不快叫人。”在来之前就已经警告了两小子。
明睿觉得而他爹真是主义者。明瑾看着哥哥,他一向是跟着哥哥行事的。
明睿只是看着温婉,若是娘发话他就开口叫。若是娘不发话,他就不开口。
温婉没发话,只是面色阴沉地站在那里。温婉的这种态度,白世年都不敢再出言了。
平向熙重重叹了一口气,最后望着温婉说了一句:“温婉,对不起。是爹对不起你,是爹对不起你。”
温婉看着平向熙,眼底有着冷然与讥讽。温婉本不欲多说话的,只是到最后看着平向熙愧疚与伤痛的神色,温婉却不由自己控制地说道:“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对不起的人早在二十二年前就已经死了。”平向熙对不起的不是她,是那个小姑娘,那个已经消逝的小姑娘。不是她。所以,她不接受。
温婉这句话也没惹发其他人的异议。温婉之前就说,在二十二年前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身边的人都没觉得这话有什么歧义。
平向熙喃喃道:“我知道你不能原谅我。我知道,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你不原谅我,也情有可原。”
平尚麒当下满脸是泪地说道:“温婉,当是我求求你了。爹这些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