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没有武功,行事小心一些。”复齐难得对洛行云说了句好话,那知一抬头就看见那醉汉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敲,他还未曾见过这厮喝醉的姿态,当下心中一毛。
就听见他这位同行又慢吞吞地道了一句:“不如你送我一程,让我上屋顶?”
复齐木着一张脸,一手掀起这个醉汉的衣领,连人带酒地掠上了屋顶。被寒夜的风一吹,洛行云这位大爷总算清醒了些,默默地坐在瓦片上抬头看着月亮,他不说话,复齐也不说话,二人就诡异地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半晌,洛行云终于问了一句:“你跟着若姑娘这么久,把人家哄到手没有?”
复齐坦然道:“尚未成亲。”
“啧,你信心十足嘛,不过人家可是名门正派,会接受你这来路不明的孤魂野鬼吗?”洛行云可是十分明白正道中人择良配都需要个门当户对,再不济也得一条心,复齐这身份被扒出来,肯定是不招人待见的。
说到这里复齐明显一僵,沉默了有半刻不说话。
洛行云自然而然地把这沉默当作默认了,便掀开了酒坛封口,仰头灌了一口酒,却听见那头某人来了句不冷不热的话:“我要去打比武招亲的擂台。”
洛行云差点没把一口酒喷出来,这厮为了避免自己被呛,倒是十分迅速地咽下了那口酒,然后很不厚道地嗤笑起来。
复齐冷眼瞧他。
“咳!”洛行云好不容易止住笑,装出一本正经的模样,“无碍,以你的身手,打那些不入流的还不是跟撵狗一样轻松,在下就先预祝你抱得美人归了。”
复齐脸色好了一些,打消了刚才准备把这家伙从屋顶上踹下去的念头,他闷了一会儿,又问:“你有落脚处?”
“自然有,哪来的银子天天住客栈。”洛行云将酒坛子往边上一放,自己则向后一仰,把手搁在后脑勺,“我现在在城郊寻了个竹屋,离这儿不远,方便来喝酒。”
复齐凑近酒坛子一闻,眉头一皱:“花酒?”
“啧啧,不错啊,这都能闻得出来。”洛行云赞了一句。
“你的武功到底...”
洛行云笑了笑,似乎无所谓:“那是我仅有的,拿去还人情了,反正一身剑法还在不是吗?”
复齐不再说话了,只是心中颇为庆幸,自己比洛行云更早,也更果断地朝心中那人伸出了手。
洛行云望着头顶那轮比西北大漠小上一圈的弯月,却不禁想起了半年前黑木达所说的话,在他决意离开邪教总坛时的那个夜晚,也就是耶里弥下葬的当天。
黑木达和洛行云坐在禁地那间小竹屋里,二人一直没有说话,就这样呆了一个时辰。
黑木达跟随耶里弥多年,对于后者的死伤痛中却又多了一抹释然,他没有找到凶手,而且看洛行云那副样子,他也问不出什么。
洛行云整个人看起来很虚弱,却固执地坐在窗边,目光没有移开过门口那张耶里弥经常坐的躺椅。
黑木达觉得洛行云是对自己没能阻止血亲被杀这件事情感到愧疚,更何他与后者三年的交情就像朋友,总觉得,有些事情不可能真的瞒着这位少教主一辈子。
于是他犹豫了一会儿,对着窗边的人道:“其实,老教主他...并不是你生父。”
洛行云听到此句,才微微侧头看向了他。
“你生父就是当年的左护法,蒙尼可。他是个中原人,死在了暮国与我教的一战中,说起来是一个意外,可却也有教主的原因。”
“早年他很少在教中,你对他才没什么印象,但你的身份是教主许诺给你的,所以自小教主就待你如亲子。”黑木达小心翼翼地看了看洛行云,发现后者并没有什么惊讶。
“我感觉到了,”洛行云轻声道,“只是这个爹,就算是假的,就算骗了我,好歹他也是个能让我叫一声爹的人。”
好歹,能让他觉得他对娘的死是能有所补偿的,他还能有一个记挂的血亲。
现在,他却再也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了。
武林盟主突然私下请几个门派的掌门过来,这事没有京东各个门派中的弟子和长老,反而仅仅是允许他们带一个亲近之人。
到了傍晚,各派掌门也陆陆续续低调登门拜访,山庄中的下人不过是几位负责地将这些掌门一一领到一个亭院中就退下了,至于武林盟主到底这般诡异地将他们叫来的目的只字不提。
这几个掌门带着自己的心腹一路上思绪千回百转,却也只能想到最近八门会武一事,但此事本应公正公开,素盟主这样叫他们过来也于礼不合。
素天一就坐在自己早已摆好的石凳上等候他们入座,见这几位掌门和几个长老几乎是连着一串走进来,也不禁一挑眉:看来这群人对八门会武这事很紧张嘛,可惜这次要让这些老狐狸们失望了。
素天一一脸高深莫测地看着这群神态各异的正道掌门,笑了笑,将他们迎入座,慢悠悠地开了口:“此次八门会武...”
那些个掌门脸色一变,睁着眼睛前后看,似乎有些紧张。
素天一心里乐着,随后接道:“我怕有人蓄意捣乱,因此叫了些人看着,想必此事大家也能理解,只是,没想到在十日前,我庄弟子发现有人在扶灵山下打斗,被杀的二人正式身穿扶灵派服饰的弟子,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弟子就在一边等着,没想到那凶手联手取走了这两名弟子的衣物就走了。”
被点名的扶灵派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