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上又好气又好笑:“茗虹自出世以来,还没谁说要我道歉的,莫说铲了她一个野鬼的林子,就是眼下当真捏碎了你,谁又敢对我怎样?”
喝高了的酒吞童子无论怎样挣扎也无法撼动踩住自己的那只脚,剧烈的妖力激荡惊动了门里的付丧神和阴阳师。
压切长谷部和药研藤四郎走在最前面,刀剑出鞘打算教训一下敢在门外闹事的家伙。
他们打开大门,然后就一脸迷茫的看着主人像教训熊孩子一样压着一个背着葫芦的红发男子,对方被她踩在脚下,只有四肢和毛茸茸的红色马尾来回乱晃,那浓厚得吓刀的妖力正来源于他。安倍晴明走得要慢一点,他手中紧扣符纸迈出门,看到面前的一切后又无语的重新拿起蝙蝠扇挡住嘴角偷笑起来。
“哎呀哎呀,这不是大江山的鬼王酒吞童子吗,阁下怎么在晴明家门口闹事呢?这里可是平安京,不是你大江山的宅邸。”
源赖光领着家臣侧目看向贴在地上的酒鬼有些不可置信:“这就是酒吞童子?”他腰间太刀轻轻发出一声镝响,青年立刻单手扶住刀拵缓缓将其抽了出来:“那么,只要退治了你,至少能保人世十年安稳就够了......”
茗笑看还未有灵智产生的髭切缓缓出鞘,忽然挥袖推开众人,自己也放开酒吞童子又在不远的地方重新出现。重获自由的大妖一个懒驴打滚挪开地方,地下猛地伸出一只深紫色的巨大鬼手,一击失手后一个独臂妖怪扶起肋骨受伤的酒吞童子咬牙切齿道:“吾乃茨木童子,姬君的教导吾等领会到了,您的那个同伴和您可真不一样。哼,如果想要把他活着带回平安京,十日后吾等在大江山的宫室中等您......除您以外的人一概恕不接待!”
说罢他立足之处涌现无数鬼火,两个大妖怪就此失去踪迹。
茗摇了摇头:“这几个小妖性子也太暴躁了点,既然上山当了妖怪吃了人,就该想到总有一天会被人斩杀啊。”她想起带回来的不动行光,又温和的看向站在一旁的短刀少年:“你主人的消息有了,也不用十天后,明天咱们就去找人。”
还没离开的源赖光有些担心的对她说:“您虽然很强,但大江山是酒吞童子的地盘,他手下的鬼兵鬼卒数量不少,我怕您会遇到危险......”
而此时恰好有另一个陌生的声音加进来道:“茨木童子不是说要您十日后独自去大江山吗?”
众人闻言都皱起眉来,茗无奈的看着他们:“所以......你们为什么这么老实?”
难道别人要你十日后才能去救人,你就果真老老实实等上十天吗?到时候怕是黄花菜都要凉了!
首先反应过来的是源氏青年,他笑起来恰好会露出两颗两颗尖尖的虎牙,带着年轻人特有的稚气和狡黠,同髭切的样子莫名有点像。
青年朝茗欠了欠身道:“既然您已经做好打算,那么就按照自己的想法做吧。对了......”他从腰间解下太刀递了过来:“这是家父命人锻造的刀,十分锋利,我见您孤身一人,这刀便暂时借给您吧,在下无皇命不得随意离开平安京,只能在此遥祝您武运昌隆。”
茗虹在身后一众刀剑男士发绿的眼神中伸手接过他的刀,“呛啷”一声长刀出鞘,刀花翻转间锐气甚至划破了空中悠然落下的绿叶。
“好刀!不愧是源氏重宝!”那刀似在应和一般发出清越的刀鸣声,它的主人越发自豪起来:“是啊!它的名字叫髭切,还有一振同期打造的名为膝丸,这对太刀是我源氏引以为豪的宝物。”
茗收刀还鞘,笑着对源赖光道:“那就先借你的宝刀一用,等从大江山回来我会亲自将它送至府上,希望到时候您可别把我关在门外呀!”
青年哈哈大笑起来,他飞身骑上自己的坐骑,微微颔首后便领着家臣离去,安倍宅前顿时空出好大一片地方。
那个陌生的男子声音此时好巧不巧又来了一句:“哦呀!如此殷勤的赖光大人可是难得见到呢!”
原本只是脸色不好的付丧神们此刻面上一片铁青,主公随随便便出趟们就有年轻男子追在后面鞍前马后的讨好,实在是让他们有一种随时可能失业的错觉。
安倍晴明察觉到空气中浮动的危险分子,立刻笑着在手心里敲了敲扇子对那陌生青年道:“博雅,你太狭促了,不可以拿姑姑开玩笑。”
手里捏着只竹笛的青年大笑起来,忽然冲着茗鞠了一躬:“您既然是晴明的姑姑,那便就是我源博雅的姑姑,见过长辈啦!”他乌黑的马尾在空中随着起身的动作划出一道潇洒的弧线,笑嘻嘻的似是一点也没将想要群踹他的付丧神们放在眼里。
阴阳师头疼的伸手捏了捏额头对所有人道:“还是先进宅子再说吧,挤在大街上总是不成的。”
众人依他之言走回庭院,几个式神嘻嘻哈哈的打闹着为客人奉上茶水点心。源博雅大大咧咧的捡了一只看上去极软的垫子坐上去,手指在矮桌上敲出一串清脆的节奏,快活的逗弄着那个曾经给茗领过路的绿衣姑娘。
审神者饶有兴致的看他们玩闹,源博雅似乎没几句话就惹怒了莹草,小姑娘扬起大大的蒲公英毛球照着他就是一下,那看似绵软无力的草团直接将青年砸平在地板上。
晴明无奈的走过来将好友从地上拉起来,博雅揉着鼻子念叨出一串抱怨,莹草见主人竟然没有先来哄自己,生气的跺了跺小脚扎进草丛不见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