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瞬时凝死一般。
这般如临大敌的阵势却未使棠黎意外,更加证实了心中所想,“李公子不必担心,若我存心为难,恐怕此刻就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了。”
静静对峙片刻,李复瑾抬手施令,少年很快放下剑。
“你想说什么?”
静视许久,棠黎瞳深如潭,“我只想知道,你的目的,是否是这云州?”
一直萦绕的迷雾被一言戳破,李复瑾唇线轻抿,忽然笑起来,“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若不是,那便是棠某多虑了。可若是……”静静地望着他,棠黎的目光极为复杂,“那棠某只能给公子一个忠告,你的计划,只会失败,绝不可能成功。”
瞳孔骤然凝缩,他以冷漠回视,“为何?”
“辰渊阁。”
简单的三个字,李复瑾的眉间瞬时颤了一颤。
第48章惊秘
“辰渊阁?”
“不错。”定定注视着他,棠黎略一点头,“公子可知辰渊阁?”
李复瑾心思微动。
当年名动天下,神秘莫测的江湖组织辰渊阁,他自然是知晓的。
数十年前,乱世动荡,天下分崩,西有夏国虎视,北有代国北燕百万强兵。彼时魏国位处中原,四面楚歌。魏主灵帝虽勤政爱民,却屡不得其法,致使魏国内部污吏遍横,民风日下,国力亦日渐衰落。
辰渊阁便于此时兴起。
自辰渊一起,大魏国内仅数月余,贪官斩尽,朝政整饬,手段可谓精准狠辣,一剑中的。传闻此阁线人亘布天下,杀手、美人、酒肆红楼,情报海集,可知尽天下事。阁主君无双更是红尘方外,神秘莫测。不过月久,辰渊阁内多财善贾,廷揽英豪,一举成为魏朝的鼎足之力,连带魏国国力骤兴,至此稳居中原之首。
只是这般,于他事成与否又有何干联?
棠黎的面上有种难喻的晦涩,思绪似乎飘得极远,“公子只知那辰渊阁神秘莫测,情报云聚,可曾细思过,自辰渊问世,魏国仅半年内,斩贪吏数百,减徭薄赋,整饬朝政,大兴改革,可是为何?”
他依言思索了一瞬,“辰渊阁与皇室有所勾连?”
“与其说是勾连,不如说是同根。公子可知那辰渊阁为何人所建?”
“何人?”
言语顿了一顿,棠黎凝肃道:“魏灵帝之妹,前魏末朝的长公主,亦是辰渊阁的阁主君无双——宛月。”
李复瑾的容色瞬时讶然,“前朝长公主?”
这样的答案太过出人意料,他愕了一刹,心中立即浮起一道模糊的印象,“可是当年前魏那位名动一时,弑兄夺位的公主?”
“不错。”棠黎叹了一声,复杂难明的情绪似憾,缓缓诱入话题,“不过当年天下盛传那宛月公主弑凶夺位,霍乱朝纲,期间内里却仅寥寥人知。”
“当年天下崩裂混乱,魏国国弱,魏灵帝治国平庸等闲,偏又体弱病繁。致使魏国内忧外患无数,贪官污吏恣意遍行,却毫无置法。灵帝逝世突然,膝下又无一子半女,眼见国势临危,宛月控国注定为之。只是她一介女子,治国理政多方不便,朝堂坊间流言更是压力凌人,不得已,这才决定凭借其师之力,在魏国内兴建辰渊阁。世人只道辰渊捞金无数,富可敌国,却不知辰渊实则却是皇室暗中的爪网。以江湖之力把控所有民事朝局,悄无声息,却一击中的,可谓上策。”
尘封数久的旧事而今忽然开掘道来,虽不见杀伐血雨,却仍可感其风波动荡。他静静听,许久叹息,“辰渊盛况前无古人,着实教人惊叹。可惜斯人已逝,辰渊阁虽举世传奇业已陨没无闻,再说何意?”
“未必见得。”
笃定的话音钉入耳际,如一把无形的锋,李复瑾一怔,“何出此言?”
沉默了一刻,棠黎目若沉渊,“十二年前,云州皇城宫变,动荡天下,魏朝覆灭。辰渊阁虽就此匿迹,却未有任何痕迹可证辰渊已没。”
“即便如此,却亦无人可证辰渊尚存于世,仅凭无痕便断定辰渊未已,未免过于仓促。”
“敢问李公子,公子伴随定国公主多年,可知公主生母所谓何人?”
猝起的问题与方才的话题毫不相关,反让李复瑾怔愕起来。话至当头互转话题着实奇怪,心中不禁有了一种可能……
“公子猜的不错。”似乎窥透了他的心绪,棠黎浮起淡笑,“正是长公主宛月。”
落下的话语确凿了所想,李复瑾眉心一跳,“这不可……”
“没什么不可能。”漠然截过他惊诧脱口的话音,棠黎平平道:“公子入宫业已有三年有余,就从未好奇过,为何前魏国史会是宫内禁闻?又为何宫内万人,却惟独对定国公主的生母三缄其口?”
他愕了半晌,开口回驳,“即便如此,又何以证明那人就是前魏长公主?即便过于巧合,也不过是你的猜测。”更可况前燕地北,魏处中原,期间所距万里,燕魏二国从未听说有过和亲,怎就会有这般牵连?
棠黎轻笑道:“我自少年跟随陛下,南征北伐数十年,何须猜测?当年前燕战事吃紧,先帝骁勇善战,戎马铁骑不在话下。大皇子慕容拓久经沙场,更是攻无不克。为保家国安定,燕国男儿几近倾巢而出,可却惟独不见陛下的身影,公子可知为何?”
望着他愈加惊骇的面庞,他神容隐蕴微讽,“陛下生来体弱,早于幼年便被先帝送于燕魏边界的官云峰鸿鹄老人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