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女子的尖叫。凄厉的叫喊让一旁观刑的老大臣们不忍直视,稍稍侧过了身子。
“没事,我还有时间,你也还有骨头。”
闵明升满不在乎地将匕首挪向第二个指节。
“啊!”又是一声痛苦的尖叫。转眼之间,霓衣女子满头大汗,松开的发丝湿哒哒地贴在前额。面上血色已经完全褪去,如纸般惨白一片。之前还轻甩水袖,娇艳欲滴的美人儿,此刻风华不在,狼狈不堪。
匕首紧接着挪向手掌。美人儿再也跪不住,趴在地上。
匕首还是没有放过她,继续搭在手腕上。
“咯!”这一声是响亮的手骨断裂声。惊得稍稍侧过身子的老大臣,忍不住肩膀一抖,却仍然不敢出声相劝,深怕落到一样的下场。
在匕首一寸一寸打断手骨至胳膊肘时,霓衣女子已经完全没有叫喊的力气。抖着身子,趴在地上,多是出的气,少进的气。
嘴里气若游丝。
闵明升起身,接过一旁侍卫递过来的手帕,将手掌,连指尖一起,擦得干干净净,随手一掷。仿佛对刑审的结果并不关心,招手示意李公公上前倾听。
李公公努力维持着一丝勉强的笑意,问道:“谁指使你的?”
“郎中令孙维。”
在李公公走前去问话时,画阁内的每一位大臣都竖起耳朵仔细听。可一听到这个名字,恨不得立即把耳朵藏起来,目光移开,当作什么也没有听见。
郎中令孙维,是明明白白/太/子/党的人。
这一招供比直接供出太子殿下还更为有力。今上本对威胁皇权的事尤为敏感,这次即便不直接废了太子,也会在今上的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这颗种子会一日一日生根发芽,总有一天会成为压死太子殿下的最后一根稻草。
政治嗅觉敏感的大臣们已经在心里默默估量,接下来要怎样选择,路子才能走得稳妥。
太子殿下如遭雷劈,一下子腿软,跪行向今上,手抓住今上的下摆,声催泪下:“父皇!冤枉啊父皇!儿臣是真的完全不晓得此时!孙维!孙维他暗自谋划,儿臣确实是完全不知啊!”
今上皱起眉头,扯开被拽住的下摆,示意李公公把这个皇长子拖远一点。
不知情?!哼,怎么可能完全不知情?!
退一步讲,就算真的不知情,倘若太子平日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做属下的如何能谋划此事?!
今上失望透顶,不去看这位皇长子一眼。明明当年皇长子出生时,今上龙心大悦,大赦天下,立马赐了一个“璟”字,以示恩宠。
而如今,一知道皇长子对老子的驾崩迫不及待时,所有的恩宠立马分崩离析,荡然无存。
三公主被这一变故惊呆了,被兄长的痛哭流涕声惊醒,猛地扑向奄奄一息的霓衣女子,抓住她的细肩使劲摇晃:“你胡说!你诬蔑!说!你受谁指使的!”
霓衣女子突然决绝一笑,爆发惊人的力量,挣脱出宦官压制的另一只手,揪过三公主的头发,张嘴咬住三公主耳垂上挂着的金坠子,一口吞下。
在侍卫和宦官七手八脚的掐脸卡喉下,两眼一翻,死绝。
青筝轻微叹了一声,叹三公主这个莽撞的性子,不仅亲自断送了可以翻供的可能,还亲手推自己兄长向更深的深渊。
今上见三公主这一举动,脑海里的第一反应就是,三公主为保皇长子,趁乱杀人灭口,以免刺客吐露更多谋逆之事。愤怒的手指直点香消玉殒的刺客,下令。
“郎中令孙维,立即处死!太子贬为庶人,终生幽禁长荣宫!”
长荣,长荣,长久荣宠,而现实是多么讽刺。永禁深宫,直至生命终结。
完了!完了!一切都完了!
太子殿下面容死灰一片,眼前一黑,瘫软在地。
天家侍卫自然听从今上的命令,一队人马匆匆乘船登岸,也不顾冲撞湖畔边老百姓的小摊小贩,快马加鞭,直朝内城而去。
两侍卫拖着霓衣女子出去,直接绑上石头沉湖喂鱼。废太子、三公主被押送,直接回皇宫。
热热闹闹的画阁快速冷清下来。剩下的人正襟危坐,唯恐被波及。
玉妃包扎好伤口,自内室里走出来。刚亲手下令处置血亲骨肉的今上,此刻尤感孤寂。一见行动如弱柳扶风的玉妃出来,脑海中立马闪现她舍身扑向自己的那一幕,心中百感交集。
养了快二十年的儿子,还不如刚刚寻回的玉妃娘俩。
“禀今上,臣妾有一事进言。”
“讲!”望着玉妃温柔贤淑的面容,今上情绪缓和很多。
“今上此次能转危为安,降伏刺客的人理应有赏。”
“爱妃想要什么赏赐?”
“臣妾能陪伴在今上身边已经很满足了。只是其他有功劳之人,恳请今上赏赐。”
“好!不愧是朕的爱妃。今日你们能得赏赐都是玉妃的仁心慈善。”
“臣妾有愧,皆是今上圣恩。”玉妃一句就